到因敌制变,李恪正凝神思索,突然肋下一麻!
一股诡异刁钻的力道透体而入,瞬间让他半边身子都麻痹了!如同被毒蝎蛰中,他僵首着身体,首挺挺地再次栽倒!
“兵无常形,点穴截脉,亦是制胜之道。滋味如何?”
“夫兵形象水...”
这次,李恪学乖了,一边听一边警惕地西处乱瞟,脚步下意识地后撤。然而,就在他精神高度紧张,防备着前方和两侧时,后腰命门穴的位置,被一根冰冷的手指极其精准、又轻飘飘地点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像只被抽掉骨头的虾米,蜷缩着瘫软下去,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嗬嗬地倒吸冷气。
“背后,永远是最危险的方向,眼观六路?你还差得远。”
李道宗的攻击,如同鬼魅,无迹可寻!
时而如雷霆万钧,力大势沉;时而如毒蛇吐信,刁钻阴狠;时而又如春风拂面,却暗藏杀机!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卡在他心神稍懈、或自以为防御严密之时!
每一次考校,都伴随着一句冰冷的兵法注解,像刀子一样刻进李恪的记忆里,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疼痛!
李恪感觉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哪怕拼尽全力去听、去记、去警惕,可在那优雅而致命的月白身影面前,他的所有努力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身上的痛楚从最初的尖锐,渐渐变得麻木而沉重,仿佛每一寸骨头都在呻吟。
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在剧痛和恐惧的驱使下挣扎着爬起来,眼神从最初的愤怒、惊恐,渐渐变成了绝望的麻木和呆滞。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演武场内光线迅速昏暗下来。
李道宗刚刚讲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精髓,声音依旧清越。
李恪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眼睛瞪得溜圆,试图从李道宗细微的动作中预判下一次攻击的方向。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几乎要燃烧起来!
躲过去!
一定要躲过去一次!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李道宗的云纹软底靴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
那只脚,不偏不倚,正正地印在了李恪那饱受摧残的小腹丹田气海之上!
“噗!”
李恪双眼瞬间暴突!
一口混合着胃液和血沫的酸水狂喷而出!
所有的意识、所有的痛觉、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脚之下,被彻底踹散!踹碎!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被这股沛然巨力踹得贴着地面向后滑行了足足一丈多远!
他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李道宗缓缓收脚,轻盈地落回地面,月白的袍角甚至没有沾上一丝尘土。
他朝阴影处挥了挥手,两名内侍立刻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李恪抬走。
李道宗负手而立,轻笑一声,“九十七次,臭小子还挺扛揍,你王叔我都不忍心再收拾你了。”
夜色如墨,李恪的宫殿外。
杨妃得知消息后便含泪来到此处,她想看看她的孩子,也有些埋怨李二的狠心。
长孙皇后站在殿门前,拦下了杨妃。
她牵着杨妃的柔荑,安抚道:“我们不能去看三儿,看了,我们会心疼,会管不住自己。但是,二郎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相信他,更要相信三儿。”
杨妃梨花带雨,“姐姐,恪儿...”
长孙皇后轻轻拍打着杨妃的手,带着她朝外走去,“没事的,三儿不会有事......”
她看似在安慰杨妃,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等她们离去后,阴影处才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