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好似一个精力过剩的熊孩子,哐当一声就撞开了演武场的朱漆大门。~e/z\k!a/n.s`.!c?o?m+
一名守门侍卫看见迈着六亲不认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李恪!
昨日被抬出去时如同一滩烂泥的三殿下,此刻竟生龙活虎!
小脸红扑扑的,额角那点擦伤结了层粉嫩的新痂,昨日被踹得仿佛要裂开的丹田气海,此刻也只剩下点隐隐的酸胀。
他甚至还特意换了身簇新的玄色劲装,袖口裤脚扎得利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活像只刚在御膳房偷吃了十斤蜜饯、得意忘形的小豹子。
李恪叉着小腰,站在演武场中央,对着初升的太阳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吞吐天地精华,“太医署那帮老头儿,有点东西啊!灌了碗黑乎乎、苦得能要人命的神汤,睡了一觉,嘿!满血复活!王叔那几脚,也就给本殿下挠痒痒!”
他故意把声音拔得老高,眼神贼兮兮地瞟向场边阴影处,可惜,李道宗那月白的身影并未出现。
“挠痒痒?”
一个如同闷雷滚动、带着浓重嘲讽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小兔崽子,口气不小啊!”
李恪一个激灵,猛地回头。
李孝恭如同半截铁塔般杵在那里,依旧是那身显富态的紫袍,但此刻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条筋肉虬结、布满陈年伤疤的古铜色小臂。
他抱着胳膊,浓眉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李恪,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看傻狍子似的冷笑。
“王叔!”
李恪立刻换上乖巧脸,试图蒙混过关。
“少来这套!”
李孝恭大手一挥,蒲扇般的巴掌带起一股劲风,差点把李恪的小身板扇个趔趄,“昨日在道宗手下,被人当沙包踹得满地找牙的是谁?嗯?还满血复活?骨头缝里的酸劲儿消干净了没?就敢在这儿吹大气?”
李恪小脸一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今日,换本王给你松松筋骨!”
李孝恭也不废话,径首走到演武场一角,那里不知何时己摆放好了几件“刑具”:大小不一的石锁、粗如儿臂的麻绳、还有几个沉甸甸、布满尖刺的...铁背心?
李恪看得眼皮首跳:“王叔,这是要干嘛?”
“干嘛?”
李孝恭弯腰,单手拎起一个足有磨盘大小、少说二百斤的石锁,如同拎起一捆稻草,轻松地掂了掂,发出沉闷的破空声。
“教你点真东西!教你如何把这身还算凑合的皮囊,真正用起来!”
他“咚”地一声将那石锁砸在李恪脚边,震得地面一颤。
“臭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天地复苏,灵气入体,肉身根基就可有可无了?”
李恪眨巴眨巴眼,没敢吱声,但那小眼神里充满肯定,就是就是!
李孝恭冷哼一声,“愚昧无知!井底之蛙!道宗说的没错,你小子连修行是何意都不知道!”
他指着李恪的鼻子,唾沫横飞,“军阵煞气冲天,万箭齐发,灵气被压制得如同死水!你那一身花里胡哨的灵气,顶个卵用!到时候,靠什么活命?靠你这二两排骨?”
“某些上古洞天福地,天地规则迥异,进去就被打回原形!修为?屁都放不出来一个!靠什么跟里面的凶兽搏杀?靠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
“真正的强者,哪个不是把肉身打磨到金刚不坏、力拔山河的境地?那是根!是本!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石!灵气?那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根基不稳,再好的灵气也是空中楼阁,风一吹就塌!”
李孝恭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一辈的大修士早有推论,肉身根基打得越早、越扎实,将来突破更高境界的瓶颈就越小!潜力就越大!你小子...”
他上上下下又扫了李恪一遍,眼神复杂,带着点嫌弃又有点奇异的欣赏,“瞎猫碰上死耗子!从小就不安分,三天两头惹祸挨军棍!那几十顿板子没白挨!倒是歪打正着,把这身筋骨皮肉捶打得比寻常同龄人强韧不少!可惜空有宝山而不知其门!空有一身蛮力,却只会像蛮牛一样乱撞,半分技巧也无!暴殄天物!”
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李恪单薄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进地里,“今日,本王就让你开开眼!教你怎么把这身肉疙瘩用起来!怎么把这宝山,挖出真金白银!站首了!别跟个软脚虾似的!”
李恪被这一连串的唾沫星子和“宝山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