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然此刻毕竟鞭长难及,环庆、秦凤诸路眼下究竟是何境况?”
文彦博放下手中那只柴窑雨过天青釉盏,肃容道:“杜公明见万里。西北诸经略使路眼下确如强弩之末,今岁秋冬几番和党项厮杀,将校士卒疲敝,粮秣箭矢亦显拮据。”
“夏虏倚仗地利,化整为零,小股袭扰不绝,我军坚壁固守,日日都是银钱、粮米、药材流水般填进去的无底深坑。”
宋庠颔首表示对文彦博的认可,随即道:“文枢副所言,实乃中枢至痛。环庆、秦凤两路及京兆诸军,每日所需粮秣辎重耗费数万贯计!而转运路途迢遥多险,损耗不可胜计。”
“现如今边军储备告匮, 诸路常平仓存粮也己近红线,亟待补充,然而今岁北方州郡收成平平,京畿漕粟亦需时日。”
“范希文公抵京之日,头等大事,恐非运筹奇谋破敌,而是如何调集军需、解燃眉之急,让这数十万军伍先吃饱穿暖,守住营砦!”
众宰执皆是眉头紧皱,这军需调度之事往往极大影响战争胜负,然而想要在朝中出色做成此事,所要面对的种种困难,在座诸位皆是清楚。
此时一位官员道:“夏境亦有难处,其军民苦官盐高价久矣。近来哨探报,青白盐虽仍暗中流通,但夏国亦感控制吃力。其己是多次遣使谈互市之事......”
一位官员立刻道:“然而其所求‘互市’所开价码,盐、茶、绢帛所求甚巨,几近勒索!此时若开互市,恐资敌太过。”
杜衍开口道:“西北诸事,积弊如山。范希文公此来,是官家亲定的济困干城,诸般艰难,积重至此,犹如冰封千里,非一日可暖。”
“诸公如今如履薄冰、勉力支撑,维系局面不坠,己是大不易。老夫在此,唯有遥祝希文兄快马加鞭。待其执掌枢府,还望诸公施以配合,否则……”
杜衍话到此处,己经锋芒毕现。
这也是他今天召集诸公赴宴的最主要原因之一,为范仲淹先扫平一些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