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他狡黠一笑,坛盖掀开时酒香西溢。常遇春喉头滚动,按捺不住夺过酒坛猛灌一口,大呼:“痛快!多久没尝过这滋味了!”
徐达望着摇曳的烛火,犹豫片刻才伸手接过酒坛。等到酒液下肚,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松弛。
“还记得初我刚刚投到大帅麾下时,咱们也是这样偷偷喝酒。” 常遇春擦拭着嘴角,眼中泛起追忆,“那时哪想到,能一路打到洛阳?”
随后常遇春重重的拍了朱槿肩膀:“等拿下大都,咱们得喝他个三天三夜!”
徐达却将酒坛放在案上,神色凝重:“眼下洛阳未下,元廷根基尚在。今日饮酒,下不为例。”
“洛阳城高池深,如今虽折了脱因帖木儿七万大军,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徐达目光扫过地图上洛阳的标记,“说说,该如何拿下这座城?”
常遇春一抹嘴角酒渍:“大帅,如今洛阳没多少兵力,咱们首接强攻!火炮轰城,骑兵冲锋,不出三日必能破城!”
徐达却看向朱槿,目光中带着询问。
朱槿放下酒碗,神色郑重:“常将军的法子虽能取胜,但势必会生灵涂炭。依我看,最好能以和平之策拿下洛阳。”
“和平?” 常遇春皱眉,“元军岂会轻易投降?”朱槿点头,压低声音道:“大帅可知如今镇守洛阳的是谁?是汝阳王阿鲁温,他乃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更是察罕的老爹,王保保的外公!”
见徐达眼神微动,他继续说道,“大帅与王保保英雄相惜,这天下皆知。若强攻洛阳,阿鲁温或拼死抵抗,届时城破之日,便是阿鲁温身死之时。王保保最重亲情,一旦因此结下死仇……”
他顿了顿,望向徐达:“若徐叔叔想要在未来招揽王保保,为吴王所用,这洛阳,绝不能激进。留阿鲁温一命,或许能为日后留下转圜的余地。”徐达摩挲着酒杯,陷入沉思。帐外夜风呼啸,吹得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三人凝重的神色。良久,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朱槿所言有理。传令下去,明日先围而不攻,派人入城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