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背对门,暗合"背有靠山"。而这北斗七星…在这风云暗涌的时刻,无疑是最具分量的信号——"天枢所指,自有贵人撑腰"。
后厨的蒸汽渐渐散去,露出墙上那块斑驳的老匾,上面"德兴馆"三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匾额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暗记,形如一朵半开的兰花——那是三十年代青帮大佬杜月笙最爱的标记。沈昭的目光在那暗记上停留片刻,转身时校服下摆轻轻拂过青砖地面,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梅香阁的方向传来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接着是林世昌刻意压低的笑声。那笑声里藏着刀锋般的试探,像一只正在丈量猎物体型的猛兽。而此刻,德兴馆后厨的灶火突然窜高了三寸,将一锅蟹油映照得金光灿灿,宛如熔化的黄金。
2 梅香阁的刀光剑影**
沈昭刚步出氤氲着烟火气的后厨,便与匆匆赶来的陆沉舟迎面撞上。他今日穿了件挺括的藏青色中山装,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仿佛大病初愈。肋下那道深及肺腑的旧伤,让他挺拔的身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佝偻,行走间步伐略显滞涩。.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你怎么来了?”沈昭挑眉,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上。
陆沉舟没有寒暄,首接递过一份薄薄的文件,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沈昭的耳廓:“刚截获的消息。林世昌动用了万国证券稽查部的关系,正在秘密核查三个月前所有涉及327合约的大额交易记录。他们的触手,己经探到阿毛他们开户的那几家小营业部了。”
沈昭接过文件,指尖冰凉。她迅速扫过纸页,目光如电,最终在一个名字上轻轻一点:“王德海?虹口营业部的那个?”
“就是他。贪财好色,胆子不大,胃口不小。”陆沉舟眼中闪过冰冷的讥诮,“林世昌昨晚在和平饭店给他塞了个‘沪江歌舞团’的台柱子,灌了几杯马爹利,该说的、不该说的,估计都倒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梅香阁方向传来杯盏轻碰的脆响,以及林世昌刻意拔高的、带着几分虚伪客套的笑声。沈昭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折好,塞回陆沉舟手中,动作干脆利落:“去告诉裴砚之,原定计划提前。让他午时三刻,务必准时到场,带上‘那个东西’。”
陆沉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在沈昭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你…小心。”便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回廊深处。
他走出德兴馆雕花大门时,恰好与一辆疾驰而至的军用吉普擦肩而过。车窗半降,露出裴砚之线条冷硬、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穿着便装,但那股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却难以掩盖。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没有言语,却似有金铁交鸣之声在无声中激荡,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在暗夜里猝然相撞,迸溅出无形的火花,旋即各自归于沉寂。
午时三刻,德兴馆人声鼎沸,迎来了一天中最鼎沸的食潮。梅香阁内,林世昌正姿态优雅地用一副银光闪闪的西式刀叉,对付一只硕大的蟹粉狮子头。他切割的动作一丝不苟,与满桌热气腾腾、浓油赤酱的本帮菜式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刻意的做作与疏离。
“林总好雅兴。”门帘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挑起,沈昭独自站在门口,蓝白相间的校服裙摆被穿堂风微微拂动,“用这西洋的刀叉,品我中华的狮子头,倒像是拿着K线图去解《周易》的签文——新鲜,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林世昌手中的银叉停在半空,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打在沈昭身上:“这位小同学是…?”
“沈昭。昭明资本的唯一话事人。”沈昭不等邀请,径首走到圆桌对面,坦然落座,目光平静地迎上林世昌的审视,“听说林总对德兴馆情有独钟,巧了,我也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正打算收入囊中。”
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林世昌身后一个面相精悍的年轻人立刻上前一步,语气不善:“小朋友,这里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说话要…”
“小张!”林世昌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话。他缓缓放下刀叉,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深沉难测,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有意思。沈…小姐是吧?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知道德兴馆这块地皮加上百年老字号的招牌,现在估值多少吗?”
“地上看得见的楼宇、招牌、流水,值三百万。”沈昭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碧螺春,翠绿的芽叶在白瓷杯中舒展沉浮,茶香袅袅。她抬眼,目光如古井深潭,“地下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