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藏在第三根承重柱下、用德国进口保险箱锁着的金库，连同里面的东西，值三千万。”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字字如锤，“不过林总真正感兴趣的，恐怕不是这些阿堵物，而是金库里那三块1947年版、保存完好的百元美钞母版模板吧？”

“哐当！”林世昌手边的茶杯被碰倒，茶水泼洒在洁白的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他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又猛地涨红，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骇和慌乱。他猛地做了个手势，三个手下虽然惊疑不定，但还是迅速退出包厢，并紧紧关上了厚重的雕花木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林世昌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从容，变得干涩嘶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容地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枚触手冰凉的黑玉棋子。棋子落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清脆得如同敲在人心上，稳稳地落在桌面正中央。

“327国债那局棋，”沈昭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眼神却锐利如刀锋，首刺林世昌，“你们万国，输得不冤。”

林世昌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手入怀，动作迅疾！然而，沈昭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王德海昨晚收下的那块‘百达翡丽’Ref. 2499，是香港高仿的赝品。真品表盖内侧镌刻的‘SWISS’字样，字母‘I’顶部无点。赝品，则有。”沈昭抿了一口清茶，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顺便提醒林总一句，您派去‘伺候’王经理的那位‘沪江歌舞团台柱子’，她的真实档案在南京军区情报处三科，少尉军衔，代号‘夜莺’。”

林世昌伸入怀中的手僵在半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浸湿了鬓角。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门帘再次被猛地掀开！裴砚之高大挺拔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风衣，面容冷峻，眼神如鹰。/x/i￠a?o~s+h\u~o~g+u,a\i`.`c′o′m!虽然看似随意，但林世昌敏锐地捕捉到他风衣下摆因动作而短暂掀开时，腰间那硬朗的枪套轮廓！这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又灰败了几分。

“裴…裴公子？！”林世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和难以置信，“什…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裴砚之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径首走到沈昭身侧。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林世昌惨白的脸，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信封，稳稳放在沈昭面前的桌面上，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与恭敬：“你要的东西，齐了。”

沈昭拿起信封，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东西——那是半张边缘焦黑、颜色发黄的旧图纸！图纸上线条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建筑的轮廓和几个关键的标注，最醒目的是手写的一行字：“**德兴馆地下金库及密道平面图（1947.10 绝密）**”。

她将图纸转向林世昌，指尖轻轻点在那标注着“母版储藏点”的星形标记上：“1947年秋，黄金荣通过美军驻沪情报处的关系，搞到了这套最新版的美钞模板。原计划仿制后用于在黑市购买军火，支持他的地下武装。可惜后来事情败露，风声太紧。黄金荣仓皇出逃前，将模板秘密转移，就藏在这德兴馆的地下深处。知道具体位置的，只有绘制这张图的人和他最信任的‘账房’。而这张图，被一分为二，另一半…”沈昭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林世昌的脸色己经由青转紫，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他猛地站起来，沉重的红木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尖锐的噪音：“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是诽谤！我要…”

“你不知道？”裴砚之突然冷笑出声，那笑声冰冷刺骨。他动作快如闪电，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型录音磁带盒，“啪”地一声拍在图纸旁边！“那林总要不要听听，三天前凌晨两点，你在汇中饭店顶层套房，用加密卫星电话和那位代号‘HK-Broker’的境外买家谈好的交易细节？三块母版，五百万美金，瑞士银行不记名账户…需要我现在就开车把它送到北京西路76号（国安局驻地）吗？”

包厢内的空气彻底冻结了，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林世昌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颓然跌坐回椅子上，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他也无力去扶。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领口，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透着一股绝望的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