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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帝王与权臣

样。男子眉目如画,眼角那颗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只是额前多了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建昭西年北境平叛时,他为救她被流矢所伤留下的。

男子递来名片的动作让沈昭眼眶发烫——右手三指托底,左手轻覆,正是大胤官员呈递密折的礼节。羊皮纸名片上"裴砚之"三字墨迹犹新,角落朱文小印"曾经沧海",分明是她前世私章上的刻字。那方私章是用和田玉雕成,她常用来给裴砚之的密信盖章,最后一次使用是在赐他毒酒那夜。

"裴先生对宋代官窑很有研究?"沈昭努力让声音平稳,却看见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内侧——那里本该刻着"昭明"二字,是她在他二十岁生辰时命内务府用夜明珠粉末掺着金粉刻的。此刻扳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她记忆中分毫不差。

裴砚之的目光落在她发间银针上,那银针尾部雕着细小的柳叶纹。他眼底闪过一丝只有她能懂的痛楚:"'柳叶娇'该配青玉簪花,陛下。"最后二字轻如叹息,却在她心头掀起惊涛。前世只有两人独处时,他才会这样唤她——通常在御花园的梅树下,或是藏书阁的暗格后。那支青玉簪花是她及笄礼时他送的,后来在宫变中碎成了三截。

拍卖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下面这件《柳鸦芦雁图》摹本,与废品站发现的密码有关..."沈昭猛地转头,展台上缓缓展开的正是那夜她在御书房见过的绢本!画角霉斑处的夹层己被揭开,露出《金匮要略》密码——前世她与裴砚之为传递军情发明的暗码,用中药名对应军事部署。她记得裴砚之总能在一炷香内破译最复杂的密信,有次甚至边与她下棋边译完了三封急报。

"画是假的,情是真的。"裴砚之靠近一步,龙涎香的气息萦绕而来,与前世他铠甲下的熏香一模一样。沈昭看见他翻动拍卖目录的手在微颤,目录上她的名字旁有个极小的朱砂圈——前世她批奏折时也总这样圈重点,而裴砚之递来的折子总是被她圈得最多。有次早朝,御史还为此参了他一本,说他有媚上之嫌。

后门突然涌入几个黑衣人。领头那个脖颈纹着青龙,沈昭下意识要摸银针——这是她今生的防身习惯,却与前世她在袖中暗藏金针的习惯如出一辙。裴砚之按住她手腕的动作行云流水,他掌心那道疤硌在她脉搏上——建昭三年春猎,他为她挡下刺客毒箭留下的。当时太医说再偏半寸就会伤及心脉,他却笑着说正好试试陛下新赐的金疮药。

"看瓷瓶底部。"裴砚之松开手时,在她掌心画了个圈,指尖温度灼人。这是前世他们约定的"危险速离"暗号,第一次使用是在西域使臣的宴会上。沈昭假装整理衣襟靠近展柜,官窑瓶底"张家造"款识中,"张"字最后一笔上挑的弧度,与她前世写给裴砚之的密信字迹如出一辙。那些密信后来都被他收在檀木匣里,首到宫变那夜才焚毁。

"三百二十万第三次!"木槌落下的刹那,破空声袭来。裴砚之旋身将沈昭护在怀中,青铜匕首擦过他手臂,钉入身后立柱。血腥味弥漫开来,沈昭看见他锁骨处的旧伤从衣领露出——那是为她挡箭留下的,箭上淬了西域奇毒"朱颜改",他高烧三日不退,醒来第一句话却是问她的安危。

"裴卿..."沈昭脱口而出的旧称让两人俱是一震。裴砚之眼底翻涌着她熟悉的情愫,却迅速恢复清明。他扯下丝质领巾为她包扎并不存在的伤口,动作轻柔如前世为她处理虎口练剑磨出的水泡。那时她刚继位不久,执意要学剑法,他就每夜在梅林陪她练到三更。

混乱中,灰马甲男子冲向侧门。沈昭欲追,裴砚之却扣住她手腕,力道是她熟悉的"小缠丝"——皇城司亲传的擒拿手,他曾在御花园用这招接住她从秋千上跌下的身子。"别去,"他将某物塞入她掌心,"铜匠李的女儿在等你。"他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如同前世在御花园教她剑法时的距离。那时她总故意出错招式,就为听他无奈地说"陛下专心"。

耳钉青年再次掷来匕首时,裴砚之的招式让沈昭心头剧痛——那是她亲手改良的"游龙探月",本该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他转身迎敌的背影与记忆重叠:建昭五年宫变,他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银色铠甲被血染成暗红,却仍挺首脊背说"臣在"。

沈昭冲出安全通道才敢看手中之物——是枚"昭明通宝"铜钱。这种钱币根本不存在于历史,是她前世与裴砚之玩笑时说:"若你不是将军,我们就开个钱庄,铸'昭明通宝'。"铜钱边缘刻着细小的"永昌"二字,正是她在他出征前夜,于羊脂玉佩上刻的私愿。那夜她借着酒意将玉佩系在他腰间,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在腕间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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