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龟裂纹路!磁针在表盘内疯狂地、无序地乱转,几乎要挣脱束缚!
“陛下快看!”苏挽云失声惊呼,她猛地咬破自己右手食指指尖,将一滴饱含元气的鲜红血珠,用力弹向空中那幅由女帝血珠凝成的立体星图!血珠融入星图,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整个星图剧烈震荡!代表二十八宿的光点位置瞬间被打乱、重组!
“角木蛟!亢金龙!”苏挽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指向星图中东方青龙七宿的前两宿,“两宿之间的磁力线……正在被强行扭曲、截断!这……这绝非自然天象!这是……这是《甘石星经》中早己失传的禁忌邪术——‘移星换斗’!有人在借地宫邪器,强夺星力,篡改磁枢!”
“哼!”一声冰冷的嗤笑,如同寒冰碎裂,瞬间冻结了殿内所有的惊惶与嘈杂。女帝沈知白玄色广袖猛地一拂,如同拂去尘埃般扫过那震荡不休的立体星图。
“不过是些装神弄鬼、拾人牙慧的把戏。”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睥睨天下的冷傲,“二十年前,墨家机关城尚未倾颓之时,这等操弄磁力、惑乱星象之术,不过是机关学徒入门演练的基础把戏罢了。”她话音未落,那三百六十粒悬浮的琥珀色光点,如同受到无形的指令,瞬间变形、重组!
嗡鸣声大作!
三百六十只通体由赤金构成、栩栩如生的机械蜜蜂,取代了光点,出现在半空!每一只金蜂的薄翼都高速震颤着,发出密集如急雨的振翅声!女帝伸出左手,一只金蜂轻盈地落在她白皙的掌心。她垂眸看去,透过金蜂那近乎透明的、由某种奇异水晶打磨而成的蜂翼,一幅清晰的、动态的微缩景象赫然在目——陇西道节度使府邸!重兵把守,庭院深深,书房内烛火通明,一个身着节度使袍服的身影正伏案疾书,其手边,赫然摆放着一卷与南宫氏有关的密函!
“传膳房——”女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意,响彻紫宸殿。
“陛下且慢!臣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钦天监五官灵台郎杜蘅(杜若洲之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殿中,怀中死死抱着一个沉重的青铜浑仪。那浑仪造型古朴,但此刻仪器的接缝处,竟不断渗出一种粘稠、散发着淡淡硫磺与金属锈蚀混合气味的黑色液体,滴滴答答落在他官袍前襟和殿内金砖上,留下污浊的痕迹。“辰时……辰时观测天象发现,骊山第七熔炉排出的废气……竟……竟未消散,反在天穹极高处凝聚不散,形成……形成大片诡异的磁暴云层!其形态……其形态与《梦溪笔谈》沈括所载‘极光引磁暴’之兆……截然不同!此云若降……”
“沈括的磁偏角理论,早该更新了。”女帝打断他,语气淡漠,目光却锐利如刀锋扫过杜蘅怀中那不断渗出黑液的浑仪。她屈起食指,对着空中那三百六十只蓄势待发的赤金蜂群,轻轻一弹。
“咻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哨音!三百六十道金红色的流光穿透紫宸殿精雕细琢的窗棂,如同离弦的怒矢,朝着西北陇西道的方向狂飙而去!它们尾针处拖曳出的细微血线,在东方初露的晨曦中划出三百六十道凄厉而决绝的轨迹!
“陆卿,”女帝的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陆九皋,语气不容置喙,“即刻起,骊山第七熔炉所有废渣矿灰,停止倾泻。¥!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命将作监大匠,三日之内,给朕用这些废渣,烧制出秋分宫宴上所有官员使用的餐具!要薄如蛋壳,声如磬鸣!”
“谢卿,”她的目光又转向手持算盘的谢清晏,“苏监正所测磁暴云之形态、范围、强度及变动数据,即刻编入你户部正在拟定的新税法细则,设为‘天时浮动系数’,秋分宴后昭告天下,自明年元日起,各道赋税折银,皆依此系数实时增减,分毫不可差!”
最后,她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抱着漏液浑仪、浑身颤抖的杜蘅,以及他怀中那不断渗出黑液的“证物”。她发髻间那支阴阳鱼玉簪的簪尖,缓缓抬起,精准地指向那浑仪。
“至于那个漏液的赝品——”女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砸碎了,磨成齑粉,掺进南宫家进贡的……玫瑰馅料里。朕的秋分宴,缺一道‘惊喜’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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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宫宴·麟德殿**
暮色西合,麟德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巨大的鎏金蟠龙柱撑起穹顶,绘着周天星宿的藻井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殿内铺设的波斯绒毯吸尽了足音,唯有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流淌,舞姬水袖翻飞,如云如雾。然而,这表面的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