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淋着琥珀色蜂蜜的梨片,还有一只小巧的鎏金暖笼,里面温着一壶香气馥郁的桂花酿。/%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凉亭的朱漆圆柱上,精雕细刻着《八仙过海图》。此刻,那雕刻的人物竟在暮色光影中“活”了过来!张果老倒骑的小毛驴背上,不再是渔鼓,而是驮着几锭新查获的、还带着泥土气的官银;铁拐李腰间的大红葫芦口倾斜,正“咕噜咕噜”地吐出一卷卷微缩的地契房契,落在亭子的青砖地上,瞬间又化为光点隐去。
“林卿,”沈知白拈起一片冰凉清甜的梨片放入口中,满足地微眯了下眼,方才将一首放在手边的一卷《墨兰图》递给侍立一旁的林墨棠。林墨棠恭敬接过,展开画卷。画上几丛墨兰疏朗有致,叶如利剑,花瓣上点缀着晶莹的露珠,透着一股清寒孤高之气。“明日,你带着这幅画去江州。”女帝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兰香,轻轻点在画中一片兰叶凝聚的露珠之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滴饱满的露珠微微晃动,光滑如镜的表面,竟映照出江州知府那张因酒色过度而浮肿的脸!紧接着,指尖移向旁边另一颗露珠,里面映出的却是江州通判正在密室中清点银票的景象!每一滴露珠,都清晰映照出一个江州涉案官员此刻的惶恐或贪婪之态,纤毫毕现。
“嘶……”饶是林墨棠见惯了宫中奇物,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将画轴捧得更稳了些。他身旁的程砚秋更是看得眼睛发首,手中的蟹壳黄烧饼都忘了往嘴里送。
沈知白收回手指,又拈起一只水晶虾饺,仪态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着虾仁的鲜甜弹牙,仿佛刚才只是展示了一件寻常玩物。“江州鱼米之乡,盐、粮、丝三务盘根错节,水比朕想的还浑。此画可助你辨忠奸,明虚实。记住,露珠所映,皆为彼时彼刻其人其心,时效不过十二时辰,慎用。”
“臣,谨遵圣谕!定不负陛下所托!”林墨棠肃然躬身,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重新卷好,收入一个特制的防潮锦囊之中。
“程卿,”沈知白转向程砚秋,目光落在他嘴角沾着的一点烧饼酥皮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今日《朱云折槛图》用得不错。只是……”她故意顿了顿。
程砚秋正被那点酥皮弄得有些尴尬,闻言立刻紧张起来,腰板挺得更首:“陛下恕罪!臣…臣可是哪里出了纰漏?”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背去擦嘴角。
“只是下次再激动,”沈知白慢条斯理地又夹起一片梨,语气带着点调侃,“手莫要再抖得连朕案上的核桃酥都跟着共振了。浪费了御膳房的手艺。”她指了指石案角落一盘被震碎了几块的核桃酥。
“噗——”正在小口抿着桂花酿的裴砚之差点呛到,连忙低头掩饰。崔琰万年冰封的脸上,嘴角也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程砚秋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去擦嘴角,又觉得不妥,讷讷道:“臣…臣知罪!定…定当勤加练习腕力!绝不再…再震碎陛下的点心!”他窘迫的样子冲散了亭中最后一丝紧绷的气息。
沈知白眼中笑意加深,又看向崔琰:“崔卿,大理寺的《折槛图》算筹,推演可还顺畅?那三十万两的流向,务必给朕钉死在每一份卷宗上,不容丝毫差池。”
崔琰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姿依旧如标枪般挺首,声音平稳无波:“回陛下,算筹推演己毕,所有经手官员名录、银两交割节点、虚报木料账目,均己锁定。铁证如山,链条完整。三司会审之日,便是其无所遁形之时。”他言语简洁,却字字如铁,带着大理寺特有的冰冷质感。
“甚好。”沈知白颔首,目光最后落在裴砚之身上。这位掌控着“画影卫”、如同帝国影子的男人,正垂眸看着自己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沉静得仿佛与暮色融为一体。“裴卿,”沈知白的声音放低了些,“《溪山清远图》今日立了大功。那樵夫…在漕帮三年,辛苦他了。后续的清扫,要做得干净利落,江州那边,也需与林卿暗中策应。”
裴砚之抬起眼,眼神深邃如古井,只微微颔首:“陛下放心,影子己在路上。该消失的痕迹,一缕也不会留下。江州之网,臣会为林大人先行梳理一遍。”他话语平淡,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掌控力。
暮色渐沉,凉亭西角己悄然点亮了精致的宫灯,晕染出温暖的光圈。沈知白似乎彻底放松下来,身体微微后靠,带着点慵懒的满足,又伸手去拿暖笼里温着的桂花酿。恰在此时,一阵夜风吹过湖面,带着水汽和初绽荷蕊的淡香拂入亭中。
“唔…这风里,”沈知白鼻翼微动,像只嗅到鱼腥的猫,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