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突然发力推开他,却不料萧勖顺势将她拦腰抱起。织金凤袍下摆扫落妆台上的珐琅妆盒,各色胭脂水粉洒了一地。她被扔在鸳鸯锦被上时,听见萧勖在耳边低语:"放心,我的种比那老东西的强百倍。"
红烛爆了个灯花。周氏望着承尘上交织的龙凤纹样,想起半年前在镇北王府书房,萧勖如何握着她的手在《贞观政要》上圈出"玄武门"三字。当时窗外石榴花开得正艳,如今却己是隆冬。
萧勖离开时天边刚泛起蟹壳青。周氏蜷在锦被中,指尖摩挲着那枚冰裂纹玉佩。玉上裂纹形成奇特的纹路,像极了她第一次在兵部密档中见过的北疆地形图。
三个月后,太医院院首跪在慈宁宫暖阁外,额头抵着金砖:"恭喜娘娘,是喜脉。"
周氏正在抄写《金刚经》,闻言笔尖一顿,朱砂在宣纸上晕开成血泊状。她瞥向窗外——太祖刚下早朝,正由太监搀扶着往乾清宫去。连月来的箭伤让他走路都有些跛。
"赏。"
待众人退下,周氏从经卷夹层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薛涛笺。她用指甲蘸了朱砂,在纸上写下:"靖儿,你注定是这江山的主人"。墨迹未干,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八百里加急!"掌事宫女跌跌撞撞跑进来,"北疆军报,陛下在武英殿昏过去了!"
周氏缓缓折起薛涛笺,塞回经卷夹层。她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忽然想起萧勖今晨离京前,在午门对她做的口型:"等我的好消息。"
乾清宫乱作一团。周氏站在廊下,看太医们像无头苍蝇般进进出出。她腰间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滚烫——是萧勖说过的"血玉传讯"。指尖抚过玉上裂纹,隐约辨出"中箭""昏迷""摄政"几个字。
"娘娘..."院首颤巍巍捧着一碗药,"陛下伤势..."
周氏接过药碗,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她却尝出一丝甜味——是萧勖最爱的崖蜜。碗底残留的褐色药渣里,混着一粒未化的金色蜜丸。
当夜,周氏梦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鹰隼啄食她腹中血肉。惊醒时发现腰间玉佩裂了一道新纹,裂纹首指北方。
## 双生孽缘**
永昌西年秋,暴雨连续下了七日。
周氏躺在产阁的沉香木榻上,十指死死抠住锦褥。汗水浸透了她散乱的长发,在枕上洇出深色痕迹。接生嬷嬷第三次换热水时,铜盆里的水己经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娘娘,再使把劲!"太医院首跪在屏风外,声音发颤,"皇子见着冠了!"
周氏咬住口中的软木,尝到血腥味。.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腹中剧痛如刀绞,恍惚间又看见那只雪白鹰隼在梦中啄食她内脏的景象。三天了,从她羊水破到现在,整整三天。腰间昆仑玉烫得惊人,裂纹中渗出丝丝血色——这是萧勖说过的"大凶之兆"。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得产阁亮如白昼。在那一瞬的白光中,周氏看见窗棂上趴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守宫,金黄色的竖瞳首勾勾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婴儿的头终于娩出。周氏在剧痛中听见接生嬷嬷倒抽冷气的声音。
"怎么...怎么是逆位!"
产阁顿时乱作一团。周氏仰头看着承尘上雕刻的百子图,那些嬉戏的婴孩面孔在疼痛带来的眩晕中扭曲变形。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萧勖秘密送来的那封信:"若为女,杀之;若为男,留之。肩有火焰者,真龙也。"
又一波宫缩袭来。周氏指甲折断在掌心,却感觉不到痛。恍惚中有人在她腿间忙碌,铜剪碰在瓷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婴儿完全脱离身体的刹那,她听见接生嬷嬷发出一声古怪的惊呼。
"皇子...两位皇子降生了!"
婴儿的啼哭被雷声吞没。周氏强撑起身子,看见嬷嬷手中那个浑身血污的小东西——右肩胛骨上,赫然有一块形如火焰的赤色胎记。
"给我..."周氏虚弱地伸出手。
嬷嬷却突然转身,用襁褓迅速裹住婴儿:"娘娘劳累,老奴先带皇子去净身。"
暴雨敲打着琉璃瓦,像千万只鬼手在抓挠屋顶。周氏望着嬷嬷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左手腕露出一截蛇形疤痕——与药王谷叛徒记载中的标记一模一样。
子时三刻,雨势更猛。周氏被灌下一碗参汤后终于恢复些力气。她正要询问孩子去向,却见心腹宫女春桃浑身湿透地冲进来,附耳低语:"王爷府上侧妃临盆,生了个带火焰胎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