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底蕴与掌控力!这,才是真正能让“辎重”运转、让暗卫无后顾之忧的定心锚!
沈知白收起绢图,将金匣交予哑叔保管。她目光再次扫过肃立的西人,最后落回夜枭身上。
“夜枭。”
“属下在!”夜枭立刻垂首应道,姿态恭敬。
“你心有不服,亦有血勇。很好。”沈知白声音平淡,“但‘寒刃’之锋,需藏于鞘中,待时而动。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将你的人,从所有可能暴露的边缘撤回。尤其是盯着慈宁宫和宰相府的眼线,全部蛰伏。”
夜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立刻化为坚定:“是!谨遵少主令!”
沈知白不再言语。她走回中央高台旁,从随身画囊中取出一个白玉调色碟,一支细如牛毫的紫狼毫笔。然后,她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屏息的事——
她撩起左臂衣袖,露出小臂内侧一片白皙肌肤。拿起那支紫毫笔,并未蘸墨,而是首接、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指尖!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滴落在白玉碟中。
她以血为墨,以笔为针,蘸取那鲜红的血珠,在自己的手臂肌肤上,一笔一划,缓慢而用力地书写起来。每一笔落下,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冰冷的决心。鲜红的血线渗入肌肤纹理,如同古老的符咒。
她写的不是名字,不是命令,而是一个字:
“忍”。
血字在昏黄灯光下,刺目惊心。一股无声的、惨烈而决绝的气息弥漫开来。这是比任何誓言都更具冲击力的宣告——忍辱负重,以待天时!这是最纯粹的中式血誓!
西人看着那臂上血字,心神剧震!连最桀骜的夜枭,眼中也只剩下彻底的震撼与臣服。·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布局落子,静待风起
沈知白放下笔,放下衣袖,遮住那刺目的血字。脸上疲惫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冰寒取代。
“萧寒。”
“属下在!”
“所有暗卫,即刻起,转‘潜渊’蛰伏。无我亲令,不得擅动一兵一卒,不得泄露丝毫行迹。尤其‘寒刃’,夜枭,收刀入鞘。”
“是!”
“紫鸢。”
“属下在!”
“动用‘蛛网’,严密监控三处:慈宁宫、司礼监王德福私邸、东宫詹事府。韩七之死,太后必有后手。我要知道,这把火先烧谁,烧多风。风吹草动,即刻报我。”
“是!属下明白!”
“哑叔。”
哑叔躬身,喉中低应。
“我需要一个新身份。与宫廷画院、与沈知白此人彻底无关,但能合理出入宫禁某些特定区域。要快,要稳。”
哑叔用力点头,眼中精光闪烁。
“都去吧。按令行事,如履薄冰。”
“是!属下告退!”西人齐声应命,再无迟疑。紫鸢如烟消散;哑叔恢复卑微,蹒跚隐入黑暗;夜枭深躬后,带着敬畏隐去;萧寒最后退下安排。
大门合拢,死寂重临。唯有长明灯芯微弱的“噼啪”声。
沈知白靠上冰冷书架,缓缓滑坐在地。巨大的疲惫涌来。她看着指尖残留的血迹,又望向臂上被衣袖遮盖的位置,眼中脆弱一闪而逝,随即化为比深渊更幽邃的寒芒。
朱砂为墨,血字为誓。忍字心头一把刀,刀锋所指,便是那九重宫阙。
密库外,夜色如墨,皇城如巨兽蛰伏。风起于青萍之末,而执棋之手,己悄然落子。
2 璇玑入宫阙
内廷司珍房,三日后,巳时
皇城司密档库的死寂与誓言,仿佛被厚重的宫墙彻底隔绝。三日后,内廷深处,司珍房所在的西六宫一隅,却是另一番景象。雕梁画栋间弥漫着金玉珠翠的微光与各色宝石粉末的细尘,空气里浮动着沉水香、花露与金属灼烧后特有的微焦气息。宫女、内侍、匠人们穿梭忙碌,捧着托盘、锦盒,步履轻而急,低声交谈着新季贡品、娘娘们的喜好。
沈知白,或者说,此刻的“司珍房新晋画样宫女——阿素”,正垂首立于司珍房管事姑姑崔嬷嬷身后。
她穿着与其他低等宫女无异的浅碧色宫装,发髻简单绾起,插着一支最普通的素银簪。脸上略施薄粉,掩去了几分过于清丽的轮廓,眉眼低垂,敛去了所有锐利光华,只剩下一份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拘谨。唯有那双藏于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哑叔的手艺堪称鬼斧神工。这张名为“阿素”的面具,身份清晰可查——原是江南织造局选送、擅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