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却如同惊雷的“嗒”声。
整个“产业带”的噪音瞬间停滞!死寂降临!比任何藤条抽打都更有效地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
石根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尸臭、焦糊、酸腐气息灌入肺腑。他挺直了因长期挥鞭而微微佝偻的背(草叶训练的结果),麻木的脸上强行绷出“威仪”。他一手紧握腰间沉重的陶纺轮“法轮”,一手拿起挂在胸前的三音陶埙。
他抬脚,踏上冰冷的砖石祭坛。脚步沉重,如同踩在棉花上。坛下,所有幸存者如同排练时那样,黑压压一片,头颅低垂,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压抑着。
石根登上坛顶,站在巨大的“血祭”鼎旁。冰冷的鼎身散发着无形的压力。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陶纺轮“法轮”!
然后,将陶埙凑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那个被强行烙印在所有人听觉神经上的、单调刺耳的“砺锋调”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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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尖锐、撕裂、毫无美感的声音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每一个垂首的脊背上!坛下的人群身体齐刷刷地一颤!头垂得更低!
“罪者!出列!”石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非人的冰冷腔调,在埙声的余韵中响起。他拿起石板,开始念诵上面用木炭刻下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如同死亡的宣判。
被念到名字的五个人——两个因恐惧而在守夜时失手掉落武器的战士,一个连续纺出劣质纱线的老妇人,一个在刮脓时呕吐的年轻战士,一个因伤口剧痛而发出质疑呻吟的伤兵——被监工战士粗暴地拖出人群,按倒在祭坛前冰冷的泥地上,面朝鼎足。他们的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却被藤条死死勒住嘴。
石根放下石板,拿起那块边缘被磨得锋利的厚陶片“祭刀”。冰冷的陶质触感让他麻木的手指也感到一丝寒意。他走下祭坛一级台阶,站在第一个“罪者”——那个呕吐的年轻战士——身后。
年轻战士感受到身后的阴影和冰冷的杀意,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勒住的嘶鸣!尿液瞬间浸湿了破烂的树皮裤,散发出骚臭味。
石根的手在颤抖。眼前是活生生的族人,是曾经并肩的战友(虽然年轻)。陶片冰冷的边缘抵在战士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能感受到生命的搏动。他下意识地看向坛上的草叶。
草叶站在鼎旁,身影在阴沉的微光下如同融入了冰冷的青铜。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催促。
石根猛地闭上眼睛!草叶那抓着他手腕、强迫他练习切割草捆时的冰冷触感和杀意瞬间涌上心头!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陶片狠狠割向年轻战士的脖颈!
“噗嗤!”
陶片远不如金属锋利!它没能瞬间切断气管和动脉,而是如同钝锯般,深深地切入了皮肉!鲜血不是喷涌,而是猛地从巨大的、不规则的创口中汩汩涌出!年轻战士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跳、抽搐!被勒住的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沉闷的惨嚎!鲜血喷溅在石根的脸上、手上、胸前的陶埙上!温热、粘稠、带着浓烈的腥气!
石根被这惨烈的景象和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脸,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陶片几乎脱手!但坛上草叶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灵魂深处!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被血腥刺激出的疯狂和麻木!他不再犹豫,如同切割一捆柴草,用陶片那粗糙的边缘,对着那疯狂抽搐的身体的脖颈,再次狠狠切割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骨肉分离的滞涩感和战士更加微弱、更加凄惨的呜咽!直到那头颅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仅连着一点皮肉的方式歪向一边,身体彻底瘫软!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沟壑内所有的恶臭!
石根的脸上、手上、陶埙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红的鲜血。他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转向第二个“罪者”——那个连续纺出劣线的老妇人。老妇人早已吓得瘫软如泥,屎尿失禁,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彻底的空白。
石根手中的陶片再次落下!同样的钝切!同样的惨嚎(虽然微弱)!同样的挣扎!同样的反复切割!粘稠的血液再次喷溅!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石根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杀戮机器,在祭坛前重复着这原始、血腥、效率低下的屠杀。陶片切割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