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钝响、骨骼碎裂的闷响、垂死者绝望的呜咽和抽搐…汇成一首令人灵魂颤栗的死亡交响!祭坛前的泥地彻底被粘稠的、暗红的血液浸透,汇聚成一小片血泊!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血泊中,脖颈处是恐怖的、如同野兽撕咬般的巨大创口!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沟壑!坛下所有垂首的幸存者身体剧烈颤抖,牙齿打颤的声音汇成一片细微的嗡鸣。有人忍不住弯腰呕吐,立刻被监工战士用藤条狠狠抽在背上,强行压回跪伏的姿势。
石根浑身浴血,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的恶鬼。他踏着粘稠的血泊,一步步重新登上祭坛。他走到巨大的“血祭”鼎前,伸出沾满温热鲜血和碎肉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冰冷坚硬的鼎腹之上!
“啪!”
一个粘稠、暗红的血手印清晰地烙印在冰冷的青铜之上!覆盖了之前凝固的蜿蜒血痕!
“血食奉鼎!鼎佑吾族!破敌!存续!” 石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因杀戮的亢奋和恐惧而扭曲变调!
坛下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和石根的嘶吼震得魂飞魄散。
“呼——!!!” 监工战士的藤条如同雨点般抽打在跪伏的人群背上!“呼!跟着呼!血食奉鼎!鼎佑吾族!破敌!存续!”
藤条的抽打和死亡的威胁终于引爆了被压抑到极点的恐惧!坛下的幸存者如同被惊醒的兽群,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歇斯底里地跟着嘶吼起来:
,!
“血食奉鼎——!!”
“鼎佑吾族——!!”
“破敌——!!”
“存续——!!”
声音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带着血腥味的声浪,狠狠地撞击着沟壑的岩壁!震得祭坛上的砖坯簌簌作响!这声音里没有虔诚,没有希望,只有极致的恐惧、被强制的服从和对生存本能的绝望呐喊!连伤兵营里垂死的呻吟都被这狂暴的声浪暂时淹没了!
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所有人的喉咙都如同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变调,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剩下破风箱般的喘息。藤条才停止了抽打。
“起!归位!”石根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杀戮后的疲惫和一种扭曲的威严。
幸存者们如同被抽走了骨头,挣扎着从血泊边缘爬起,拖着麻木的身体,眼神空洞,重新走向各自那血腥的劳作岗位。藤条的呼啸声、石锤的砸击声、纺轮的吱呀声…很快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麻木中似乎多了一种被仪式“净化”后的、更深沉的死寂。
五具新鲜的尸体被迅速拖走,在泥泞中留下五道刺目的暗红拖痕,最终汇入那个不断扩大的尸坑。
石根站在祭坛上,沾满鲜血的手扶着冰冷的鼎身,剧烈地喘息着。他低头看着鼎腹上那个清晰的、由他亲手印上的粘稠血手印,又看看坛下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泥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权力的眩晕、血腥的亢奋和灵魂深处巨大空洞的复杂感觉攫住了他。他成了“大祭司”。他掌控着向神鼎献祭的权力。但这权力…是用族人的鲜血和自身的堕落换来的。
草叶冰冷的目光扫过石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扫过鼎身上新添的血手印,扫过坛下那片暗红的血泊。沾满血污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确认程序成功运行的冰冷符号。
仪式已成。冰冷的宗教规范如同枷锁,套在了这架血肉磨坊的每一个齿轮上。恐惧被导入了“血祭鼎”这个唯一的泄洪口,每一次的献祭,都是对这冰冷秩序的一次加固。牺牲,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维系这套名为“祭祀典”的、用鲜血写就的、残酷的宗教律法。石根手中的陶片祭刀,滴落的不仅是鲜血,更是浇铸这宗教铁幕的冰冷焊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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