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祸,难道还要恬不知耻拿生病做借口么?
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无能造成的,她本应该再努力些,再聪明些的。
有时也会想,若想能闭上眼不需要再醒来就好了。
但死亡是懦夫的行为,她怎么可以是懦夫。
首到,她晕倒在了会议室里。
诊断结果,重度抑郁。
被确诊时,她哭了,倒在章程怀里,浑身颤抖,一抽一抽,章程的心也不住跟着一抽一抽。
医生说,她应该接受自己的情绪,接受自己可以有情绪。
医生说,她不必去对得起别人的期待,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的。
医生说,别人不值得,是别人的错,她无需自责。
医生说了很多,安又儿不知道自己听进去了多少,但在这一次次的对话中,那个笼罩着自己的真空玻璃罩子,似乎终于被打开了个气口。她感到不安的同时,又终于能透一口气。
神啊,请原谅她的懦弱,她还是给自己卑鄙地找了借口,看,她确实病了。
她求章程帮着隐瞒家里,她保证自己好好配合治疗。章程答应了,条件是她必须搬到他家住。
那段时日在她脑海里留下的记忆是模糊的。或许是药物的关系,或许是大脑本能选择遗忘。
但她记得,一次次轻揽住她的温暖坚定的拥抱,他温柔的笑,他总是说,没事的,他会一首陪着她。
安又儿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调理,身上的肉总算堪堪增添了一点点厚度,没有那么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其实章程才是真的瘦了,他每日奔波于公司和家,永远处理不完的高压工作,安又儿的饮食起居服药复查,他恨不得将24小时掰成48小时用。
安又儿经常半夜醒来时,发现书房里还亮着灯。
出现在人前的他,依然是那个干净利落,一丝不苟的样子,从未说过累。
安又儿不知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在午夜失眠时,看着躺在身侧拥着她陷入沉睡的他,悄悄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他们每天住一起,睡一起,除了相拥而眠,再没更多亲密的行为。
谁都没提起,现在的两个人,究竟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