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菀猛然觉得嘴里的绿叶子没了味道,但还是将半截还在空中挂着的卷进嘴里咽了下去。
取出云白的手帕淡淡擦拭了嘴角。
抬眸,望着对面之人。
“如今这番模样,才更像当年不羁的你。”
章羡之语塞,心中怒火被“当年”二字彻底浇灭,看来,她没有完全忘了自己。
是啊,在钟菀心中,章羡之虽出身名门,但他没有娇弱公子的毛病,永远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亦是他的少年梦。
看着那双深邃、满怀期待的双眸,钟菀差点就将真相吐了出来。
“我。”刚吐出一个字,钟菀便闭上了嘴,木已成舟,有什么好解释的。
章羡之满眼期待,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看到她又闭上了嘴。
“怎么不说话了?”
“大爷想让我如何解释?解释之后又能怎样?”
一番话说得章羡之哑口无言,的确,解释之后又能如何!结局依旧是这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猛然,一声惊呼响在堂内,堂内之人纷纷扭头朝外看去,却只看见一团火烈般的人影快速朝章羡之的方向跑去,待众人看清来人,这才放下了心。
来人正是不知所踪的章廷玉!
只见他身着一袭红衣,与成亲那日所穿极为相似,当真刺眼得紧,但细看下来,又不尽相同。
章兴看着不成器的章廷玉,起身大声斥道:“章懿,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打扮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父亲不必生气,儿子此举是为了迎接兄长的归来。五年未见,我这个当弟弟的,当真是想念兄长得紧。
大家吃好喝好,不必理我,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玩闹。”
听闻此言,众人这才扭头不再看他,歌舞依旧。
章廷玉盯着一动不动、正襟危坐的两人,嘴角咧开,笑道:“兄长,五年未见,可还安好?”
章羡之看了一眼钟菀,这才起身,瞧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章廷玉,终究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五年未见,廷玉长高了不少。”
“岂止是长高,我都成亲了呢!当初我对阿菀一见钟情,现在也算得偿所愿。”
闻言,章羡之眉眼微微上扬,“我怎不知当年廷玉对阿菀还有这种心思?”
“兄长不知道得可多了!但如今娇妻在怀,不提也罢。”章廷玉依旧笑着,只是那笑里多了几分张扬与讽刺。
钟菀暗自摇头。
章羡之是定国公的嫡子,而章廷玉则是庶子。
两人的命运早在他们二人生下来那一刻就已定了,终究是嫡庶有别。
因而章廷玉从小便不喜自己这个兄长,事事总想压他一头,可总是事与愿违,久而久之,他对章羡之的怨气就更深了。
如今,他总算抢到了章羡之的心上人,能不张扬嘚瑟?
“阿菀,来,我们给兄长敬一杯喜酒,兄长来得晚了些,错过了如此重要的场合,可真是可惜。今日,定要补上这杯酒杯。”
章廷玉依旧笑嘻嘻的,好似一点都没看到章羡之极为勉强的笑。
见状,章羡之真想给他一拳,他忍!
钟菀缓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章廷玉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章廷玉,脸不疼了?”
章廷玉眼眸一暗,双腿夹紧,今日那巴掌可真是疼,但,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于是猛然伸出右手将钟菀搂在身侧,笑道:“既然已经嫁给了我,便收起那些没用的心思,何况,打是亲骂是爱,我知晓阿菀对我的情意!”
“章懿!”属实不要脸。
“唤为夫何事?”章廷玉猛然放大了声音。
两人的这一幕在章羡之眼中就是新婚燕尔,郎情妾意,恩恩爱爱,格外刺眼。
章廷玉眼瞧着章羡之的脸越来越阴沉,心中高兴,可不管他们二人的想法,俯身拿起三只酒杯倒满了菊花酒,起身硬塞给了二人,“来,喝。”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章羡之与钟菀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羽杯,两人突然觉得手中之物重如泰山。
这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
“兄长,快喝。阿菀,等什么呢!”章廷玉连忙催促,生怕他们二人捣什么鬼。
钟菀面带笑意看向章廷玉,“你确定要我喝了这杯酒?”说着紧紧盯着他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