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四下响起吸气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惊自己今晚这是来对了,从今之后的定国公府,又上了一个台阶。
相比之下,镇国公府便有些逊色了。
而张秀玉的脸面有些阴沉,她的确没想到圣上的嘉赏如此丰厚,这岂不是又压了自己儿子一头?
但碍于众人,还是将不高兴压了下去,“老爷,老太太,我们章家后继有人了!”
张秀玉虽然不高兴章羡之将章廷玉又压了一头,但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自家儿子不如章羡之,更清楚定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得靠什么样的人才能延续下去,因而对章羡之并没有多么看不上眼。
只是偶尔有些怨言罢了,为什么自己生的孩子不如章羡之的一根手指!
想到这里,张秀玉的脸面又阴沉了几分。
“夫人说得极是。”提到这里章兴着实高兴,不由得拍着大腿回应着,一点都没发现张秀玉的脸色有多么不好。
而章老夫人的眼一直落在章羡之的身上,见他盯着桌案上的吃食,便出声道:“快些动筷吧,昭儿忙了一天,想必饿坏了。”
谢兴这才摆手,“动筷吧。”
稀稀落落的声音传来,“是。”
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小厮带着红簿走到章兴前,小声道:“国公,该来的朝臣都来了,只有两人人礼都未到。”
“宰相没来。”一句极其肯定的话。
“是。”
“宰相今日陪皇上,应当是来不了,至于这礼么,今日在宫中已然许了我,还有一人又是谁?”
章兴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红簿一页一页翻了起来,皱眉道:“太子没来?”
“是。”
钟菀离章兴有一段距离,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看懂了章兴的唇语,嘴角微撇,“太子?他一定会来!”
章兴合上红簿,道:“好生留意,既然太子没有派人来,那太子一定会亲自前来!”
“是。”
小厮退下了。
章兴则胜券在握,就算别人不来,但这太子段冶一定会来。
抛开宣平侯这一爵位不说,就凭羡之手里的兵权,段冶一定会来显示他作为太子的手腕。
大赤王朝最年轻的宣平侯,这块肥肉他怎么可能不吃!
章羡之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只是盯着桌案上的芙蓉酥,有些出神,边关艰苦,这种东西可不常见,况且,她最喜欢的便是这个东西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这味道,念及此处目光又不自主地瞥向了钟菀。
钟菀正专心吃着,突然觉察到一抹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手微抖了几下,她知晓是何人,但依旧抬起了头。
钟菀这头抬得有些急,章羡之来不及躲避,两人的目光便直直撞上了,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异常。
章老夫人放下汤匙,抬起头便见到两个小辈这番如此,心中有些疑虑,但也没多想,开口道:“菀儿,你去昭儿那边坐着吧,跟我一个老太太坐着怪没意思的。”
“老太太,这于理不合。”钟菀放下筷子道。
“你们二人许久未见,应是多聊聊,更何况,现在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现在装作不认识,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怪不好意思的。”
既是如此,钟菀也就不再推诿,“都听老太太的。”
钟菀起身朝着章羡之走去,在他惊诧的目光下坐在了他右侧。
章兴拿着酒杯看了看钟菀,又看了看自家母亲,也没说什么,倒是张秀玉,一双狐媚好看的大眼睛转个不停,一会在钟菀身上扫扫,一会又在章羡之身上扫扫,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东西。
身边无端坐了一个扰人心神的人,面对桌案上的佳肴,即使饥肠辘辘,章羡之也没什么心思吃了,端起瓷白酒杯一饮而尽,一杯接一杯,直至有些脸热这才罢休。
至于钟菀,则斜着眼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直至停下,这才笑道:“我记得你并不善饮酒。”
“五年了,人总会变。”
“是啊,你我都变了。”
“不叫我‘婿伯’了?”
两人心中皆有鬼,因而声音并不大。
“大爷何必如此酸我?今后在这府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要和睦相处。”
“呵。”
两人都没了白日的拘谨,不装了!
宴堂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