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你为何……”
“涂兄不必惊慌,在下虽是炼妖师,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大奸大恶的妖必当伏诛,心地善良的妖何不放一条生路,芸芸众生,皆有其命数因果,若执着除妖灭妖,一点生路都不留,那必然会得其恶果,看不透天数。”
涂小楼见过的人不计其数。
有春风得意,举世无双的状元郎,有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的未亡人,有千帆算计,难得一物的谋臣,有大彻大悟,甘困情中的江湖人,有流风回雪,轻云蔽月的佳人。
他们形形色色,忙忙碌碌,终其一生,求而不得。
宴山月不免俗,涂小楼打眼一看,便知他也是俗人,但他光风霁月,虽非大智慧,却大智若愚,明着无知,明着透彻,不需人猜,不需人问。
“你倒是透彻,不知炼妖师兄台,这冰天雪地的,怎么来这了?”
“是那个白少主白仲天,怕我坏他的事,说让我来收服雪女山的雪女。”
“你去了真会坏他的事,我就是被不知道什么玩意给丢到这里来的。”
“怎会如此?”
涂小楼细细道来,宴山月认真听着,又从包袱中取出饼来,铺在烧水的炉子的锅盖上,烫热了递给涂小楼,涂小楼接过饼,大块朵颐,像是在吃什么绝世佳肴一般。
“情况就是这样。”
涂小楼边囫囵吃着边声情并茂地说着,宴山月听不懂他边吃边说的囫囵话,却还是能从零星的字词猜出大部分事情的走向。
“那白少主和茱萸岂不是有危险?”
“尊者可是比我还老的龙族,怎会有危险?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罢,先不说能不能找到雪女,光是雪女山常年积雪的气候都够你吃一壶了。”
“龙族?原来竟是这般身份,我们还以为是化龙的蛟。”
“蛟?真够愚蠢的,难不怪你们的修为都不怎么……高深。”
涂小楼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
“那兄台……不对,该称呼涂前辈,前辈可否指条明路?”
“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我劝你早点溜,像你这样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书生样,雪女最是喜欢了。”
“前辈莫要拿我玩笑。”
“玩笑什么?我还在做妖的时候,也是欢喜像你这般的人类书生,调戏的,可不在少数。”
“你……”
涂小楼吃饱喝足,身子也不冷了,那股子玩闹的妖劲就上来了,眼波流转间,宴山月已经被逗弄的怒气冲冲,耳朵尖都红着。
涂小楼到底是狐狸精,媚眼如丝比谁都拿捏的到位,左看看右看看,更觉着宴山月清风明月,说两句话逗逗,就脸红的样子,好玩得很。
正觉得好玩,大地震动,涂小楼没站稳,扑进人怀里,抬眼就对上那人如月皎洁的眸光,反倒是自己有些脸红。
大地震动不止,涂小楼三两步窜出屋子,屋外风雪狂舞,冰雾重重,涂小楼皱眉说道,“是雪女。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前辈,怎么了?”
涂小楼把门关上,三条尾巴把人捆得结实,低声说道,“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的爱侣,不得多问。”
话罢,木门大开,风雪涌入,一雪色佳人无邀而入,涂小楼伸出舌头舔了舔宴山月沾了点冰晶的唇,转身面色不善地斥责道,“雪女竟是不懂礼数?前辈我正享美食,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入内。”
“涂,涂小楼?雪女不知,这便退下。”
“以风化形,以血为媒,风雷咒。”
“你做什么?”
涂小楼看着雪女转身,不禁松了一口气,身后却风起雷鸣,宴山月好似化作一道风,卷着雪女的身影,冲进了大雪茫茫的广阔中去。
“御风,引雷。”
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席卷风雪漫天。
“你疯了?那可是道行不下千年的雪女,你那小身板,受不住。”
“事出有因,前辈不便插手,在此处候着便是,若晚辈不幸身陨,有劳前辈送君归家,诚谢。”
说罢,宴山月衣袂飘飘如谪仙,捏诀吼道,“降雷。”
一道白雷从天而降,雪女抬手便是飞雪,迷得人看不清道,手指灵动施法,顷刻便化了白雷,手腕一转,冰晶漫天,宴山月御风抵挡,修为差距着实过大,有些吃不消,连连后退。
“无知小儿,置身于冰天雪地胆敢与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