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昧略看一眼,没回。无非就是让她尽早回,不要忘记给小师叔带好吃的,她哪次没有照办过?
姜昧收了铜镜,不再管小师叔的废话,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开始掏自己的储物袋。
沈清砚正走神,突然有一物向他飞来,下意识接住。握住那圆润之物时,一股清流顺着他的掌心传递至全身,顷刻间只觉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这是何物?”
“清心珠,佛门之物,可洗心涤虑,用来对付心魔虽药不对症,但可稍作缓解。”
他捏着那颗小小的木珠,暗道,难不成修为高深之人都视宝物如粪土?
“如此难得之物,姜道友这般轻易就送给在下?”
姜昧嘴角抽搐,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无事,当初师尊去云林寺抢……求了许多。”
嘴快差点舌头都捋不直了,可做弟子的到底还是要顾一下师尊为数不多的形象。
“况且,我如今已用不上此物,诸般心魔,皆可一剑斩之。”
说这话时,分明不带一丝波澜,却无端让沈清砚感觉到面前这人意气风发,对自己的剑道很是自信。
他想,就算他妖骨尚在,在她面前也终是毫无底气可言的。
大雪初霁,云开日出。
可这太阳好像是个摆设,一点也不能给人带来半点暖意。冷风兀自吹,毫不顾忌两个伤患的死活。
刚到洞口待了一会儿,原本厚重的披风就飞舞起来,貂毛纷纷折了腰。
沈清砚如今的修为运用灵气护体还是太过奢侈,便又撑起了那把油纸伞。他转头看向走到他身旁的姜昧,换了身依旧单薄的红衣,抓着骨剑便要往外走。
同样作为伤患,姜昧也是连一丁点灵力都不想浪费的,这点冷就当是锻体了。
不过沈清砚想到以后还要与她同路,多少还是要相互照看的。虽然他信誓旦旦立了生死契,不过以姜昧的性子是不会真的看他遇到危险而不顾的。
更重要的是,她还给了他难得的清心珠,虽然对方并不怎么在意,但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于是,沈清砚大方地邀请姜昧到他的伞下一同躲避风雪。
姜昧只看了一眼,“这伞太小了,遮你一人都费劲,我虽有伤,但身体底子还在,不怕冷。”
沈清砚回之一笑,给她演示这伞的奇妙之处,“我这伞可不是寻常物,它是防御的不二法宝,青云伞。”
说着,木制伞柄不断伸长,青色的伞面不断延伸,将姜昧也罩在其中。更妙的是,四周还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挡住了原本无处不在的寒冷。
“原来这伞还可以变大啊。”
姜昧语气略带些古怪,饶有深意地看撑伞的青年一眼。
青年不慌不忙的说∶“当时见到姜道友太高兴了,一时竟忘了这伞还可以变大。”
你听听这话像真话吗?
罢了,姜昧也懒得拆穿。她早就看出来这人身上不简单了,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开始对自己有所隐瞒也实属正常。
自觉接过那大了两倍的青云伞,两人开始下山。
不得不说,姜昧觉得这人可真是个奇人。这么贵重的法器,当初她醒来时也是说拿就给她拿了,又半点不像要防备她的意思,真是个矛盾的人。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沈清砚突然踢到一处硬物。
“等等,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姜昧跟着他准备蹲下身去看,手中安静了一晚的骨剑突然开始震动。两人对视一眼,把伞和剑放一边,一起徒手去刨那雪。
这囚雪山上的雪终年不化,层层累积,早不知有多厚了。且这雪特殊,有屏蔽灵力之效。
好在埋藏不深,只一会儿两人便从雪地之中挖出一个人来。
是一个凡人少年,通体已经冻得僵直,似笑非笑,面上微红如醉酒,上半身不挂一丝衣物,有多处冻伤的痕迹。
姜昧觉得奇怪,只见沈清砚并指去探他的鼻息,又摸他的颈动脉,最后在心口附近不知道是什么穴位上点了几下。
“我们要是来晚一步,他就会被冻死。”
“他为什么要笑?被冻死难道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吗?而且他还脱了上衣?”姜昧第一次见,很是不解。
“人在冻死前会产生幻觉,觉得很热,便会脱掉衣物。而且低温之下,身体会自保,血液上行至头部,因此出现脸红。人在受冻时会不断的用嘴哈气,所以面部的肌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