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看得沈清砚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如堕冰窖,好似又见到了记忆中那个满身杀气又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
姜昧冷眼静看被吓住的青年,继续道:“只要是不对无量山有害的,均可满足你。”
“在下不过一个小人物,怎么会想对无量山不利呢。”沈清砚一笑,甩开浑身的不适,接着又是眸光一转,兴致勃勃地问她:“若我要的你给不起,你待如何?”
“不如何,给不起就拿命给。”
沈清砚但笑不语,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姜昧才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我观道友不像是强人作难之人,所以……道友想要什么?宝器?灵药?仙丹?”
姜昧皱眉思考了一下无量山为数不多的宝物还有多少没被师尊给败个干净,而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我都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找。”
沈清砚低头看被她放到手中的骨剑,拇指轻轻摩挲着剑身所刻的“重明”二字,传来温热的暖意。
“姜道友接下来可是要去查重明神鸟之事?在下想与道友同行。”
这个结果是姜昧没想到的,难不成他与重明鸟一事有联系?
沈清砚看出她所想,做出解释,“在下与重明神鸟一事无甚关系,只是在下常听闻姜道友的事迹,神往已久,故而才作此求。”
“在下身有旧疾,又被心魔所困,怕是寿命不久矣,余生只想见见这大千世界,奈何修为低微,无力自保。如今遇着姜道友,实乃我之幸,恳求姜道友带我一起。”
说着,竟还抬袖抹泪,沈清砚泪光盈盈眸光闪闪,一脸希翼。
“在下虽修为低微,但也读过几本书,对重明鸟略有了解,兴许能帮到道友。”
姜昧有些头疼,带一个不知深浅的陌生人去探查危险的事情,不得不说,这种还人情的方式很是麻烦。饶是姜昧常常自持实力以身犯险,也不敢随便把人往火坑里带。
沈清砚见她没有果断拒绝,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三指并拢指天。
“姜道友放心,在下有自知之名,可立下生死契,沈清砚是死是活均与他人无关,一切后果皆自负。”
姜昧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家自己都不怕,她一个外人瞎操心什么。
转念一想,到时候路上给他寻几个护身的法宝,遇到危险就把他丢到安全的地方,这种事情她在行,以前带宗门里那几个小崽子就是这样。反正无甚影响,便满口答应下来。
“多谢姜道友,今后便有劳了。”
……
遍地哀鸿,满城垒骨,血海尸山。
整个邪剑城的街道,无一处不见红河,无一处不闻尸腐。成百上千的尸体像是没人要的破布,被那群面目可憎的邪修随手丢了满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有人在人群之中哭喊:“我的孩子!魔头,老娘要你们偿命!”“还我儿命来!”
比之更刺耳惊心的,是一声轻蔑的笑:“尔等凡人,也敢与修士为敌?”
刚刚叫喊的妇人流着泪,冲向附近的一个邪修,张嘴想咬他的肩膀,这可能是她作为一个凡人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报复了。
最后,那妇女死了。
他看见了。
那妇女被邪修一脚踹穿了肚皮,红白液体争相流出,大肠小肠落了一地。
尽管他已经在同一天内看过许多类似场面,但还是忍不住胃中翻涌,却又实在没有力气,也没什么可以吐出来了。
他趴在地上,被人抓着衣襟拖着往前带,贴地的衣服早就磨破了,皮肉也烂得不成样子,只在地面留下深红的血迹。
抓着他那邪修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个半妖,而且天赋难得啊,命也挺大,被生生剔了妖骨竟然还没死……”
头顶邪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半闭的双眼中一抹红影越来越近,又红又艳,亮得像是一团火。直到他听到铁剑入肉之声,他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得救了?
他强撑着看向那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张满是杀气的脸闯进他的眼中,强大得让人窒息。
他终于如愿见到她了,却是以这种狼狈的样子。
……
沈清砚额角布满冷汗,大口喘着粗气,猛地睁开眼,一眼就看见对面同样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的姜昧,那张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正在红艳艳的火光下明明灭灭,似真似幻。
“做噩梦了?”
姜昧眼皮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