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死。谢谢你。”
金光拂过风铃儿,盘绕几圈,似在告别,渐渐散去了。
当——
轻轻一声,金铃儿落在风铃儿手边,仍是黄澄澄的金色,却像是少了些灵气。
风铃儿捡起金铃儿,贴近耳朵,轻轻摇动,叮铃,叮铃。
风铃儿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眼泪。
那老乞丐跳到坟茔之上,坟茔顶端,是一个殷红的内丹,内丹四周,无数细小白丝扎根在土里,乃是泰山府君重修的经脉。
他取下内丹,大饮了一口酒,将剩下的酒尽数倾在坟茔之上,手指一点,熊熊火起。
此时泰山府君已被斩草除根,灵力重又流转,石室正上方处被金光掀开一个大缝,月光洒落,一片祥和。
老乞丐走到张大川的一双儿女面前,那少女紧紧抱着小少爷,即使火光映照之下,脸上竟也没有半点血色。
老乞丐道:“你日后要如何?”
少女摇了摇头。
老乞丐叹道:“妖邪已诛,你不用在害怕了,教育弟妹,孝顺母亲,万勿走上邪路。”
他又走到风铃儿面前,将内丹放下,道:
“风铃儿,修灵之人,一万个当中,也难能一个有魂器,这本就是身外之物,你不必过于伤心。你家传玄功,博奥精深,你尽可钻研,这是泰山府君的内丹,你拿去炼化,增进功力。重振门楣,原是在人,不在器物。”
风铃儿接过内丹,擦了擦眼泪,道:
“你说的对,我是梅州风家的女儿,自然要用家传玄功重振风家。”
老乞丐转过身去,看着熊熊烈火,长叹一声,道:
“世人多欲,欲多增思,一朝堕落,万世沉沦,邪思引发邪祟,杀不尽,除不完,何时世人能够正欲,才能除尽妖邪。”
他仰起头,却发现没酒了,哈哈一笑,道:
“要说正欲,谈何容易,就连叫花子也逃不过欲心啊。”
他摆摆手,拿起竹竿,纵起身来,从头顶缝隙跳了出去。
七月十六日,赤金水畔。
几个船公正将马匹拉到大船上,风铃儿和李慕站在江边,此时正是清晨,江边正自清冷,过往商船都停泊不动,远处几只飞鸟掠过水面,大约是在捕食鱼虾。
公孙却三人已在船舱内坐定,风铃儿没好气道:
“你说有话要单独跟我讲,什么话?”
李慕双目通红,一看就是整夜没睡,道:
“风姑娘,我有几个问题,想当面问你,且只问你一人。”
风铃儿扁扁嘴,她魂器被毁,正是烦躁,眼睛一瞪,道:
“你说不说?”
李慕沉默半晌,慢声道:
“我昨天想了一夜。风姑娘,我慢慢说,请你给我指正,若是有遗漏,烦你给我指明。”
他顿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除妖。”
风铃儿笑了一下,像是嘲笑,又似自嘲,道:
“好,我全部跟你讲明白,还有什么,你一齐说吧。”
李慕道:
“一开始,或许是想除妖,杀妖取丹,炼化功力,但查访到那妖邪厉害,就没了这个打算,是不是?”
风铃儿点点头:“没错。”
李慕道:“后来,你们发现我是悬剑宫弟子,就打起我身上《拭尘经》精义的主意。”
风铃儿看了李慕一眼,道:
“还是不错。”
李慕道:
“我师兄曾用《拭尘经》指点过你,能帮你突破魂器修炼时的关隘,所以你想得到。
但《拭尘经》精义乃是悬剑宫秘传,我轻易不会说出。
于是昨晚,我们去了张府,见了妖邪,生死攸关之时,我心神大乱,你和公孙先生来回逼问,不容我思考,将精义说出。
那时你就要跑,也不打算除妖了,因为你们心里明白,斗不过泰山府君。”
风铃儿点点头。
李慕道:
“你有魂器在手,早就算定,虽然斗不过泰山府君,但要成功脱身,却也不难,因此设下这个局。其意就是将我置身生死关头,说出精义。”
风铃儿道:“不错,很对,我们确实是这个打算。”
李慕沉默良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