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姑娘,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公孙先生的主意。”
风铃儿道:“谁的主意,很重要么?”
李慕正色道:“很重要。”
风铃儿看着他一脸认真,转过身去,苦笑一下,说道:
“公孙叔叔见你第一眼,就说你不是常人,真没想到,这里面的关隘让你想明白了。”却没有正面回答是谁的主意。
李慕道:“所以打一开始,你们接近我,是因为觉得我不是常人,知道我是悬剑宫弟子后,印证了想法,便有了这个主意。”
风铃儿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苦涩涩的,几乎想要放声哭一场,竟不敢转过身来,只点了点头。
李慕又问道:“风姑娘,我只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风铃儿心里烦躁已极,转过身来,抬手就打,李慕也不躲闪,任由那巴掌打落,仍是直直看着风铃儿。
风铃儿不敢看他的眼睛,歪过脑袋去,眼泪落了下来,大声道:
“谁的主意很重要么?人与人就是互相利用的!”
李慕缓缓摇了摇头,道:
“风姑娘,我从没想过利用你。”
风铃儿苦笑一声,擦了擦眼泪,道:
“你没想过利用我,但我只想利用你,你不止被我利用,我们也在被别人利用。”
李慕一怔,问道:“还有谁在利用我?”
风铃儿看了李慕一眼,泪珠还在脸上挂着,竟被气笑了,道:
“那个老乞丐,他既利用了你,也利用了我们。我还是高看你了,这一节你还是没想明白。”
李慕奇道:
“他如何利用了我?昨晚张大川在甬道里,用万钧巨石关住我们,若不是那位老前辈,我们早就命丧了。”
风铃儿道:
“他一开始就全部知道,张大川豢养妖精,又得了血经,会在月圆之夜血祭。
他也早就了然,泰山府君是重结内丹,不同于一般妖邪,想要除去,必须毁掉一件魂器。
他也早知道,我们在利用你,于是他接近你,给你透信儿,把血经的事情告诉我们,相约月圆之夜,一起除妖。
因为只有那时,张大川才会把血经拿出,泰山府君才会露面。
他一面想除妖邪,一面又不舍得自己的魂器,就利用了我。
我们就要被泰山府君杀死,又无法脱身,他才告诉我真相,必须毁去魂器,才能除他,又搬出我要重振风家的事情。
我如不任由金铃儿毁去,重振风家之事便成泡影,只好妥协,他也得以保全自己的魂器。
这不是在利用我么?我还以为你能想明白,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蠢。”
李慕沉默一会儿,道:
“或许那位老前辈没有魂器。”
风铃儿道:
“他的酒葫芦就是魂器,我们出来时,张府院子里有百余妖精的原形,都是尸体。
公孙叔叔一一查看过,全是死于一道用酒凝成的灵力,和我金铃儿的‘破’字诀很像,就是那老乞丐的手笔。”
李慕默然道:
“但那位老前辈,终究是为了斩妖除邪,维护人间......”
风铃儿冷笑一声,道:
“傻子,我问你,血经残卷去哪了?”
李慕愣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那老乞丐已将血经残卷拿走,不知去向,他心中实在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
风铃儿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
“他走之前苦笑一声,说就连叫花子也逃不出欲心,你以为是酒?是血经罢啦。你这样傻,谁都能骗你一顿。”
李慕沉默不语,风铃儿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该上船了。”
李慕道:“风姑娘,我想知道是谁的主意,我绝不会对悬剑宫说的。”
风铃儿眉毛一拧,道:“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怕。”
顿了一下,轻声道:
“这主意我和公孙叔叔都想到了,但如果不是公孙叔叔劝我,我不会这么做。”
李慕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道:
“我明白了。风姑娘,你是要回梅州?”
风铃儿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呢?在瀚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