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元年结束了,周略来到雒阳后本想着在太学里好好读书,结果太学被宦官一锅端了,只能寄宿在袁府。在这个时间里周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士宦之争。
桓灵二帝为何发起党锢之祸?
第一,对帝之言,所谓“清流士大夫”擅垄人事之权,逼于皇权。
汉代选官之道,察举——察品德行,举其才能,考经义之知。一、大族有足之财,使其子“作秀”增孝廉之行,后奔走传告;二,世家大族经卷传家,能给与自己的孩子优渥的教育资源。或大姓有笼一经解权,若汝南袁氏专攻《孟氏易》,弘农杨氏守《尚书》之说权也。厌之为人情,汝子我荐,我家汝荐,牢不可破。官虽不可世袭,然实已为诸家所垄矣。
士族不但把持着人事权,诸清流名士,尚以抗帝为荣,以反对皇权来做作身价,赢得一片叫好。官吏声皆须清流名士论之,彼亦被裹挟欲以触帝高价。使帝大反。
第二,对帝之言,所谓“清流士大夫”把持财政之利,皇帝无可奈何。
开国时光武帝欲以清天下户口与地,而遣官持令出者遇贼而亡,终不了人。其后即世家望族捣鬼也。东汉农耕强于西汉,但随大族匿户,国财时时捉襟见肘。当此之时,天子难如武帝时,能合天下之财以兵革。
除了政府财政紧张,帝私用亦缩减。盐铁营收固宜充少府,为帝内帑。后汉第三代帝后,皇权不振,盐铁专不中也。是利皆为望族、土豪所持去。这些人用挖帝国墙角的方式获得财力,资以敛流民,布德施惠,纂戎服,作坞壁自固,俨皆为土皇帝。
为了夺回人事权和财权,皇帝只有重用宦官、打击士人、卖官鬻爵。重用宦官,是因为在皇帝看来,他们与自己的利益绑定,值得信任,可以替皇帝顶雷背锅。打击士人有两招,一个是通过党锢,封杀其仕途;另一个就是放纵宦官亲属横行地方,抢夺大族的田地和人口,然后和皇帝分红。卖官鬻爵,自然就是夺回人事权和财权的另一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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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曹操及老家乘马导于前,后随之以三驾载行李之资车。弟德则坐在最后一辆车上,浏览着四处的景致。才走了一阵儿,前面的车忽然停了,曹德不知出了什么事儿,连忙跳下来往前张望——原来是哥哥的朋友来了。
曹操也没料到许攸会来为他送行,毕竟他们只有一面之交呀!他连忙下马施礼。
许攸忙回礼道:“闻阿瞒兄还乡,有心到府省视,又恐唐突念,故携三学友在此。”
曹操听他直呼自己乳名,觉得好笑:看来这许子远是认定只叫我小名了!
“来!吾为阿瞒兄引之——此长俊者,南阳楼圭,字子伯;那面若玉冠者,汝南王儁,字子文。我们仨现都在桥公门下习学《礼记章句》。这位想必君也相识——汝南周孟经。”
曹操虽觉许攸轻佻,然细观此二人殊以为宜。楼圭长九尺有奇,龙眉凤目,笼发帻,衣绛紫绸衣,颇称伟颜,举动洒遣。王儁中身素服,施恩亟于貂;面上看,此儿面如悬玉,齿白唇红,眉若弯月,耳似元宝,目含秋水,顾盼飞,胜子都,不让宋玉,比画失色,比玉黯黯然,真真比画中西施、屏上嫦娥美三分。
曹操心窃奇之:桥公果有异,虽不纳名望子弟,群生皆表才,除周孟经外,此三子者,世之仅这三人一高一丑一俊就是世所罕见。
“久闻曹孟德大名,才略过人,今一见三生赖矣!”楼圭话语十分恭敬。
“孟德兄才已领教,日乃社稷器相。吾俟斩敬,特来相送,仍望兄不弃,日长加亲。”王儁也随着道。
曹操不知其何之重,素无所名,而且“宦官遗丑”的家世更是毁多于誉,远不能与袁绍、杨彪之流相比。这两个人半路送行也还罢了,言语这般谦逊真令人不解。
许攸见其面疑:“阿瞒你莫怪,只看了君注之《孙子兵法》,从心服汝,故来耳。”
曹操乃忆容:先自注书许攸借行,与同门共玩味。亦多亏此卷书,竟致此二友。他顿时升起知音的亲切感。
“哦!实是惭愧……叫几位见笑了。”
“曹阿瞒你别忙!还有一位大人物要见见你呢!”说着许攸拉着他,指点他往远处一棵大树附近看。
见驿骑止一车,车从人十余立树下,中有一榻,坐衣冠华逸。曹操一见此人气,即意——此不是大名鼎鼎的桥公?
曹操其胸口乃怦直跳,命甚见诫。既缚弟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