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来。
我敲门的声音很轻,发出的“空空”声却刺入耳膜。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这是一张男人的脸。
这间屋子不大,中央架着一块铺板,男店主正在给一位胖大婶量体围,手里拎一条软皮尺。两个姑娘正背对着门“嗒嗒”地踩缝纫机。
屋顶上燃着两根日光灯,雪亮雪亮,发出咝咝的蜂鸣声。由于长久不通风,里面的空气浑浊难闻。
店主系浙江人,跟阿梅算得上同乡。他们用浙江话叽哩哇啦地交谈,我一句也听不懂,只能从神情上判断,先是寒暄,彼此作一些简短的介绍,后谈生意行情。店主从衣架上取下几件款式不同的上装,提高了给阿梅看。
阿梅用手指捻捻料子,展开一件西服仔细审视线路,态度非常从容、自然,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我留意到阿梅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地捂一捂鼻子。是啊!如此恶劣的环境对于而今的她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了。
10分钟后,我们匆匆告辞出来。在院子里我情不自禁地暗暗透了口长气。
阿梅坐进车里,手扶着方向盘,脸色不无凝重地慨叹,做事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