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卻明有在诧异中一一老实作了回答。当确认卻明与其父的关系之后,王真爸爸很是惊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把他们两人拉到了旁边的一个僻静地方,慌不择句地对王真同学说:他是你爹我救命恩人的儿子!我年轻的时候赶马驮货到他们那边去,突发“鱼鳅症”。那天,我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咚”的一声就倒在稀泥烂路当中了。当时直痛得满地打滚,人事不知。路过的人,顶多表示个同情罢了,没有谁会真正去招惹这种麻烦事的。多亏了他的父亲,当时就把我从泥地里扶起来,背到了国营饭店。根本不顾脏臭,撸起袖子就开始对我进行救治······若不是他爹,我哪能活到今天啊?你爹的这条命,是他爹救活的!他爹可是你爹的再生父母!我们做人,一定要像他爹教导我的那样,要做善事做好事,不可做违背良心道德的坏事恶事啊。今天你若是出手伤了他,我们就是恩将仇报,不仅良心有愧,按古人的道理,必损阴德!
“鱼鳅症”,是民间奇症,当人体在遭受极其寒凉阴冷之气侵袭之后,肚腹之内会突发奇痛,先是腹腔内的肠道全体一并鼓胀并不断绞缠,继而,四窜的寒气侵及肩背,瞬间腹内,肩背也寒筋凸起,那感觉就像是百蛇缠身,蟒蛇窜腹,痛的人面目扭曲,身体蜷缩,大汗淋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倒地翻滚,只要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只需一个时辰,人便会在万分疼痛中死去!
卻明记起,父亲医治两种民间奇症有绝技,一是鱼鳅症,二是吹翳子。记事以来,周边的人们不知有多少人被父亲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正不知有多少人,在即将成瞎子之际,被父亲吹散了眼中的翳子!
一场风暴戛然而止,从此,王真同学因感动还与他结交,两人在校期间成为了好兄弟。
又是一个风雨愁煞人的雨雾天气,他一个人孤独的上了路,起初毛雨霏霏,通往学校的坎坷公路,一眼望去,前途竟无一人,一车;公路以外,全是绵延不尽的大山。走着走着,风大了,雨也更大了。一路上,看不到任何可以用来遮风避雨的建筑物或岩壁之类,他正在艰难的行进中,突然,上天索性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在大雨中疯跑,希望找到一处避雨的岩壁之类的掩体。双眼在大雨的浇注之下,视线几乎完全被遮挡。就在他拼命擦去雨水,打算举步时,一辆解放牌汽车“戛”然停在了前方不远处。他怀疑是为后面的人所停,便朝后看,脚步迟缓。司机却朝他大喊“快点快点!雨大得很,你跑快一点,就少淋一点雨了!”,他并不认识这个司机,他上车后才知道,这位绰号叫“母猪儿”的李师傅,是由于钦佩他的读书精神;同情他的雨中惨景,才停车让他乘坐的。
他本来是朝着车厢爬的,可李师傅却向他招手,让他进到暖和的驾驶室来。
冬日返家,浓雾如罩,遍野潮湿,麻石或尖或凸,硌得脚板生痛;一不留神踢到凸石之上,痛得钻心。沿途有几个寨子,全在山岙里或山窝中。寨中狗多,若惊起狂吠,声音此起彼伏,在整个山谷间回荡,有时候还会遭到恶狗追扑或群狗的围攻。
虽是公路,车却十分罕见。有一次他起晚了,由于一个人走长路太寂寞,每当遇到这个时候,他便把自己目前读得最起劲的书,把人物,故事,情节融合于自己的想象以及幻想之中去,在原有的基础之上神秘而精彩地推演一番。
孤独走过凌冻的山野,道路,举目一派萧瑟,寒凉,他的眼前也会情不自禁的现出自小印象极其深刻的俏丽灵动姑娘珍惠的影子,他会美滋滋的胡乱思想,有时会闭着眼睛进入幻想的空间,整个人便变得无比的愉悦,轻快,仿佛要飘起来。
珍惠是他在七八岁时,随母亲去舅舅家,在远比他家还要偏僻的边远山村见过的一个小姑娘,比他要小上一岁左右。他随表哥去皂角树下的井边去玩耍,舅舅家这一带尽是石头山,偶然有一些山坡有点杂草,灌木,都是极其低矮,虚疏的,唯独在这口井的周围偏偏生长了几棵皂角树,又高大又茂盛,而且有四五颗之多。水井被无数块长条形的大石头围在正中间,位置特别低矮,但是涌水量却很大,几乎形成了一个池子。村子很小,夏日的白天夜晚,孩子们就都集中在树下玩耍,梳着两根小辫子,清秀靓丽,恬静沉稳的惠珍身上有几个特质,自小卻明就被她迷住了,感觉她美得让人心跳,人十分沉静,脸和身形很好看,有一种稳重,素净的味道,令小小年纪的卻明经常入神地想起她。
如此一来,便可免除路途之中的寂寞和孤独了;如此一来,他也就常常进入了忘我的美妙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