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密密麻麻,像一片望不到头,随时会吞噬一切的沼泽。
围城不知何时是个头,恐慌像无声的瘟疫,早己渗入州城的每一条砖缝。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是防贼,是防着那无孔不入,名为饥饿的魔鬼。
大户们深宅大院,尚能支撑,可那些升斗小民,日子己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往日喧嚣鼎沸的主街,此刻宛如一条濒死的蜈蚣。
青石板路依旧,两旁林立的商铺却都上了沉重的门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气味。
行人稀少,且都行色匆匆,眼神躲闪,像受惊的兔子。
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灰败的菜色,颧骨高耸,眼窝深陷。
偶有孩童的啼哭声从紧闭的门窗后传来,也很快被大人捂住,只剩下压抑的呜咽,更添几分死寂。
“哎,短短不到半月,城中己是如此光景,守军有安家抄来的军粮支撑。”
“可小民百姓,怕是熬不下去了,时间一长,怕是城中会先起乱子啊。”
陈大全边走边嘟囔,驴大宝却突然摸着肚子问道:“公子,中午吃啥咧,俺不想吃鸡了。”
陈大全幽幽一叹:“嗯,我也吃腻了,让京香煲锅羊肉吧。”
......
“你这黑心的牙子,速赔我钱粮...呜呜~~”
“那天杀的房东不仅偷窥本公子洗澡,还把我仅剩的粮食偷走了哇!要命了啊!”
“定是你们狼狈为奸,合谋坑害于我!呔!受本西门吹雪一脚...”
陈大全呆愣愣的看着牙行门口厮打成一团的几道身影,脱口一句:“卧槽,黄大少?!”
“别打啦,你们别打啦!....”
本来牙行也早关门了,如今这形势,哪还有人买卖租赁房屋。
只是陈大全委托朱大戈找的临近西门的房子有了眉目,他今日才带了两个小厮开门等候。
谁曾想竟遇到一泼皮客人上门闹事,一番吵闹后,几人便厮打到一起。
牙行大堂中,陈大全好奇的盯着瘦脱相的黄友仁啧啧称奇。
“玛德!这死胖子瘦下来居然跟金城武一般帅,没天理啊!”
“呜呜~~前辈!没想到此生竟还有再见之日,晚辈想你想的紧啊,呜呜呜...”
黄友仁伏在地上,抱着陈大全的大腿嚎哭不停。
“嗨嗨,黄少,别拽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