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火,将刘武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0?4?7^0-w·h′l/y..~c!o-m¨
他跪在地上,身体的颤抖从未停止。
李峥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别怕。”
“你现在要带回去的,是袁本初最想听到的好消息。”
刘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
好消息?
李峥没有看他,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城外那片漆黑的联军大营。
“你回去,就说你拼死探得了那‘雷声’的秘密。”
他踱了两步,声音清晰地传入刘武的耳朵。
“那东西,城里的人叫它‘天罚’。”
“天罚?”刘武喃喃自语,这个名字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
“对,天罚。”李峥继续说道,“你就告诉他们,此物发射一次,炮管就会变得赤红滚烫,必须用冷水反复浇灌。”
“需要多久?”刘武的声音带着颤音。
“数个时辰。”李峥给出了一个让任何指挥官都无法拒绝的时间窗口,“而且,我们总共,不过五六门而己。”
刘武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情报有多么诱人,也知道这情报有多么……假。¨c¨m/s^x′s′.¢n_e*t~
“主……不,委员长。”他鼓起勇气,“这……这会不会太假了?郭图那人,多疑得很。”
李峥终于回头看他,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
“他会信的。”
“为什么?”
“因为袁绍的傲慢,就是你最好的护身符。”李峥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的洞察力,“一个西世三公的门阀,被一群‘泥腿子’用妖法打得灰头土脸,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个台阶下。”
“他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能让他挽回颜面的‘弱点’。”
“他不会怀疑情报的真伪,他只会觉得,他终于找到了我们的破绽。”
李峥说完,对旁边的红娘子使了个眼色。
红娘子会意,从角落里取来一个布包,丢在刘武面前。
布包散开,里面是几块烧得焦黑、扭曲变形的金属零件,依稀能看出是弩机上的构件。
“这是什么?”刘武不解。
“‘天罚’的碎片。”李峥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告诉郭图,这是你冒死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证明我们的‘妖法’,也并非坚不可摧。¨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你甚至可以告诉他,这东西极难制造,坏一门就少一门。”
刘武看着那些零件,又看看李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他明白了。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说辞,都精准地迎合了敌人心中最渴望听到的那个故事。
这不是欺骗,这是诛心。
半个时辰后,安平城的一处偏僻城门悄然打开。
刘武被蒙着眼带出,随后被一脚踹倒在地。
“滚吧。”
耳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蒙眼的黑布被扯掉。
刘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着黑暗中的袁军大营狂奔而去。
他跑得那么用力,仿佛身后有真正的鬼神在追赶。
袁绍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像一块铁。
白日的惨败,让这位河北之主颜面尽失,他己经摔碎了三个酒杯。
郭图和许攸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报!主公!斥候刘三回来了!”
袁绍猛地抬起头,眼中凶光一闪。
片刻,浑身泥污、衣衫褴褛的刘武被带了进来,他一进帐便扑倒在地,放声大哭。
“主公!军师!小的……小的九死一生,终于逃回来了!”
郭图立刻上前,厉声问道:“城中情况如何?那妖法究竟是何物?”
刘武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那……那妖法,城中称其为‘天罚’!小的亲眼所见,那东西发射一次,铁管子就烧得通红,要……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再用!”
“什么?”郭图和许攸同时惊呼出声。
袁绍也猛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刘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刘武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那个布包,“主公请看,这是小的拼死捡回来的‘天罚’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