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坞堡!分田地!”
李峥的吼声,是投向干柴堆的最后一颗火星。/精*武\小,税-徃+ ~首?发-
数千人的情绪,轰然引爆!
人群像开闸的洪水,嘶吼着,涌向那座象征着压迫与罪恶的坞堡。
火把汇成一条愤怒的巨龙,光芒撕裂了夜幕,将每一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庞照得通红。
他们手里攥着锄头、木矛、柴刀,攥着自己能找到的一切。
那不再是农具,而是审判的武器,是夺回尊严的利爪。
赵西冲在最前面,他那魁梧的身躯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杀进去!把张家的崽子们都揪出来!”
“烧了它!烧了这吃人的地方!”
狂热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复仇的欲望,夹杂着对财富最原始的贪婪,让这支队伍濒临失控。
李峥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动,身边的铁牛和十几个战斗队员同样纹丝不动,像一排钉死在原地的礁石。
“铁牛。”
“在!”
“带你的人,去坞堡门口。”李峥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平静,“谁敢抢在委员会前面冲进去,就地拿下!”
铁牛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是!”
他带着人,逆着人潮,强行挤开一条路,抢先一步控制了坞堡那洞开的大门。
当狂奔的人群冲到门口,看见铁牛和他身后那排面无表情,手持长矛的战斗队员时,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铁牛!你干什么?让开!”赵西红着眼睛吼道。
“头领的命令!”铁牛的声音沉闷如铁,“分地,不是抢地!所有人,原地整队!”
人群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住,骚动和不满在队伍中蔓延。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里面都是我们缴获的!不抢等什么?”
就在这时,李峥带着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2¨3·d·a¨w¨e_n.x~u.e~.!c-o`m\
他穿过人群,站到大门口,目光扫过一张张急不可耐的脸。
“大家听我说一句。”
嘈杂声渐渐平息。
“我们和张屠户,有什么不一样?”李峥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杀他,是因为他抢我们的,夺我们的,不给我们活路!”
“今天,我们打赢了。如果我们也像他一样,冲进去烧杀抢掠,那我们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那不叫革命,那叫当土匪!”
“我们要做这片土地的主人,不是换一波新的强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最狂热的火。
是啊,他们是来分田地的,是来当主人的,不是来当土匪的。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赵西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下来。
“土地革命委员会!”李峥高声宣布,“从现在起,坞堡内所有的一切,都由委员会统一接收,登记造册!”
“然后,再公平地分给每一个人!”
他看向赵西和李三叔,“赵西,李三叔,你们是委员,现在就带人进去,把府库、粮仓都给我看住了!没有委员会的命令,一粒米,一寸布,都不准动!”
“是!”
两人立刻领命,带着几十个青壮,大步走进了坞堡。
接着,李峥又从人群里叫出几个曾经在张家做过账房、识几个字的落魄文人。
“你们几个,跟我来。”
他亲自带着人,首奔坞堡的书房。
一脚踹开门,里面堆满了竹简和布帛。
李峥在一堆杂物中翻找,很快,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厚厚的一摞鱼鳞册和一箱子地契!
“就是这个!”
他将鱼鳞册摊在桌上,那上面用朱砂和墨笔,密密麻麻地画着一块块田地的归属和大小。
“这是我们分地的根本!”李峥对身边几个识字的人说,“马上核对地契,把张家名下所有的田产,一亩不差地给我清算出来!”
坞堡内外,数千人静静地等待着。?墈¨书!屋?晓·税¨蛧^ ^已′发*布!蕞?薪_章!截-
在李峥的指挥下,一支支队伍被派了出去。
丈量土地的,清点粮食的,统计人口的……
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
人们心中的焦躁,渐渐被一种对新秩序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