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厚重窗帘上的弹孔——那是1941年德军轰炸留下的痕迹。`7*k′a￠n-s¨h!u*w,u+.!c￠o.m¨窗外，红场上狂欢的人群仍在高唱《喀秋莎》，探照灯的光柱将克里姆林宫的红星映照得如同滴血。他松开紧束的元帅领口，让空气第一次渗入被汗水浸透的棉质衬衣。

"美国人己经播放了罗斯福的录音。"贝利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手里捧着镀金托盘，"丘吉尔在白金汉宫阳台发表了演说。"

斯大林从托盘取走水晶杯，格鲁吉亚白兰地的香气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稍稍平静。他示意贝利亚关掉刺眼的枝形吊灯，只留一盏绿罩台灯在办公桌上投下昏黄的光圈。

"朱可夫的电报。"贝利亚递上文件夹，"柏林时间5月8日23:01，所有德军部队停止抵抗。"

斯大林用钢笔在台历上划掉"5月8日"，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老年斑——七十岁的皮肤像皱缩的羊皮纸包裹着骨骼。′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胜利的喜悦如此沉重，压得他脊椎隐隐作痛。

01:45 私人休息室

褪色的格鲁吉亚地毯上散落着烟灰和电报纸。斯大林脱下厚重的元帅制服，换上旧亚麻睡袍时，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床头柜上，十五岁儿子雅科夫的毕业照蒙着薄灰——那个会在雪地里和他摔跤的男孩，永远留在了1943年的德国战俘营。

"要叫医生吗，同志？"侍卫长轻声问。

斯大林摆摆手，从抽屉深处取出磨损的烟斗。当他点燃第一缕烟丝时，莫斯科河对岸的礼炮突然齐鸣，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火光透过窗帘，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暗影。

"让他们放吧。"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一天。￠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02:30 克里姆林宫长廊

斯大林赤脚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睡袍下摆扫过历代沙皇的肖像。在拐角处的镜厅，他停下脚步。镜中的老人驼着背，左臂因中风后遗症而微微痉挛，与广场上巨型海报里那个威严的统帅判若两人。

"约瑟夫。"

他猛地转身，恍惚间看见列宁站在走廊尽头，还穿着十月革命那天的旧西装。"你做得很好，科巴。"幻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代价呢？"

走廊突然被探照灯照亮。斯大林眯起眼睛，窗外，两千名战俘正被押解过红场。德国将军们低垂着头，靴子在鹅卵石上拖出凌乱的痕迹，如同被击溃的野兽。人群向他们投掷石块和烂菜叶，有个老妇人举着儿子阵亡通知书追打一名党卫军军官。

斯大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斗。他想起了1941年冬天的莫斯科保卫战，想起了列宁格勒围城中饿殍遍地的街道，想起了斯大林格勒化为焦土的拖拉机厂。两千七百万具尸体铺就的胜利之路，此刻在礼花下闪烁着磷火般的微光。

03:15 秘密档案室

保险柜最深处锁着一份特殊档案。斯大林用颤抖的手指翻开扉页，上面用红墨水标注着"1945年4月30日，柏林地堡"。附带的照片里，希特勒焦黑的尸体像破败的玩偶般蜷缩在弹坑里，假牙散落在一旁。

"他倒是轻松了。"斯大林对着照片冷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当他用手帕擦嘴时，注意到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斑点。

书桌抽屉里躺着刚拟好的名单——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科涅夫...所有功高震主的将领后面都标注着未来的调任地点。他的手指在贝利亚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胜利的果实需要最锋利的刀来守护。

04:00 克里姆林宫屋顶

晨风裹挟着硝烟气息掠过观景台。斯大林凭栏远眺，莫斯科的轮廓在黎明微光中渐渐清晰。西伯利亚铁路传来汽笛长鸣，满载着远东部队的军列正驶向欧洲。

"波兰那边..."贝利亚像幽灵般出现在身后。

"按计划进行。"斯大林打断他，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冷，"华沙、布拉格、布达佩斯...一个都不能少。"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克里姆林宫的红星上。斯大林突然想起年轻时读过的普希金诗句："黑夜的尽头，是更长的黑夜。"他转身走向楼梯时，听见红场上传来早起的孩子们在排练少先队歌，稚嫩的声音刺破晨雾：

"斯大林同志教导我们，要像钢铁般坚强..."

在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