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灰尘往下淌。
“够了!”
李二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和讥诮,“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秦二哥的集训全都让你喂到狗肚子里了,还敢在长安城里上蹿下跳,西处招惹是非?李恪,朕看你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宫里,省得哪天被人随手捏死在外面,丢尽我李氏皇族的颜面!”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李恪猛地抬起头,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却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和不甘!
他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对着三座大山发出嘶吼:“你们...你们这是以大欺小!仗着年纪大修为高欺负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我长大了!拳怕少壮懂不懂?等我长到你们这么大年纪,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打得满地找牙!让你们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李孝恭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打我们满地找牙?小子!有志气!本王等着!哈哈哈!”
李二嘴角的冷笑更甚,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
李道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喘着粗气、怒目而视的李恪,“等你长大?呵,小三,本王看你连‘修行’二字都弄不明白,长大了又如何?”
他顿了顿,欣赏着李恪眼中喷薄的怒火,继续慢条斯理地补刀,“你河间王叔揍你的时候,你知道用了什么修为?”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恪眼前晃了晃,“初入炼精化气,比你此刻的境界,还要低微一线,就这样,你也只有挨打的份。”
“什么?不可能!”
李恪如遭雷击,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还在咧嘴笑的李孝恭。
他可以承认自己不是李孝恭的对手,但是,同一境界的话,怎么可能差距那么大?
李道宗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李恪的耳朵:“境界比你低一线,却能把你当沙包一样随意揉捏。靠的是什么?是沙场百战磨砺出的眼界!是千锤百炼得来的经验!是对力量、对身体、对招式最本质的理解和运用!能以下伐上,以弱克强者,方可称一声真正的天才。否则...”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根骨再好,也不过是块注定了要被人敲碎、踩在脚下的顽石废物罢了。本王很期待你长大,真的,到时候,本王让你一只手,看你如何拳怕少壮?”
李道宗的话,字字诛心,比李孝恭的拳头更狠,更毒!
像一把锋利的长剑,狠狠刺入李恪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愤怒里,把他所有的借口和幻想戳得千疮百孔!
境界低一线...却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废物?
顽石?
李恪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看着李恪那副失魂落魄、仿佛信念崩塌的样子,李二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随即又被冷硬覆盖。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口玉言的份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冰冷的铁律砸在演武场的青砖上。
“七日。”
“朕只给你七日。”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李孝恭和李道宗:“孝恭,教他如何站,如何走,如何用这身筋骨皮肉,别再像个没骨头的软脚虾!道宗,让他明白什么是随机应变,什么是本能反应,别只会瞪眼瞎冲!”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失魂落魄的李恪身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
“朕会教你何为势!你能吸收多少便是多少!七日后,秦二哥的结业考核,你若不能通过...”
李二微微一顿,那停顿仿佛抽走了演武场所有的空气,让李恪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要么,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学规矩,修心性,没朕的旨意,半步不得出宫门!”
“要么...”
李二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如同九幽寒风,“就去宗人府的禁地,待满三年,生死不论,若能活着爬出来...朕,便懒得再管你。”
“生死不论”西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在李恪耳边炸开万钧雷霆!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
李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是禁地,鬼知道里面有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