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初夏,华北大地被浓得化不开的绿色覆盖。?g`o?u\g!o¨u/k.a·n?s¨h?u~.`c_o?m^
太行山脉深处,八路军总部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宁静。参谋们案头的敌动向地图上,围绕着晋西北、晋察冀等几个核心根据地的区域,被重重标注的红色箭头凝滞了。情报部门反复核实、推演,最终由赵刚代情报分析与战略研究室向总部首长们提交了一份令人玩味的报告。
“……综上所述,”赵刚指着地图,声音平稳而清晰,“原定于五月中旬,由驻山西日军第一军为主力,配合伪军总计约五万人,针对我晋察冀及晋西北根据地进行的‘C号作战’(即五一大扫荡),己确认无限期搁置,乃至取消。”
“取消?”副总指挥浓眉紧锁,“鬼子转性了?不搞他那一套‘囚笼政策’了?”
“不排除转为重点‘清乡’或小规模渗透的可能性,”赵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但十万吨级弹药物资的集中运输计划己经中止,多个主力联队正从集结区域转向安邑、临汾方向进行整补。一切迹象表明,其战略重心己发生改变。”
指挥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们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原因呢?”师长问道,“不会只是我们最近的几次破交袭扰就把他们打怕了吧?”
“据我们分析。核心原因大致有两点。”赵刚沉稳地回答。
“其一,‘中条山战役’的惨败,对各日军派遣军特别是第一军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这次失利,打掉了其机动指挥中枢和心理防线。
华北日军高层,包括冈村宁次,目前对集结大规模兵力深入我腹地游击区作战,持极端审慎甚至近乎恐惧的态度,害怕重蹈覆辙。”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其二,情报部门反映,那从天而降、精准打击的‘天罚’,日军极为忌惮。
他们将其视为悬在华北日军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彻底摸清其底细之前,不敢轻启大规模战端。”
陈天明坐在一旁角落里,并未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赵刚的分析。
“天罚”带来的威慑效果,远超预期。
这不仅是对敌人的心理震慑,也无形中为根据地赢得了宝贵的发展时间和发展空间。
“那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等着鬼子摸上门吧?”一位旅长问道。
“敌变我变!”抱着手臂沉默许久的副总指挥终于开口,他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敌人不敢来,我们更要利用这难得的空隙。.求¨书^帮\ \庚*歆.最,筷^练兵!扩军!搞生产!把我们在‘启明星’计划里积累的技术装备,一点点消化吸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同时,情报工作要进一步加强,尤其是那个山本一木的特种部队动向。小鬼子的‘清乡’和暗箭,随时可能捅过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
原本笼罩在根据地头上的大规模扫荡阴云,竟以这样一种可以称得上“荒谬”的方式暂时散去。
但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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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总部紧锣密鼓地部署应对敌后游击战新形态的同时,晋西北的热土上,独立团的驻地正悄悄发生着另一个重要变化。
这份变化,源于陈天明和赵刚一次看似“偶然”的聊天。
“老李最近……好像挺消沉?”陈天明看着远处李云龙正皱着眉被魏大勇缠着摔跤的背影,对身边的赵刚低声说。
赵刚从手中的报纸上抬起头,顺着陈天明的目光望过去,叹了口气:“能怎么样?和尚有事没事就去路口走一趟,望着隔壁分区方向的路。柱子成天抱着他那火箭筒调教新兵蛋子,除了打炮时眼睛是亮着的,其他时候也闷着。连老王那个闷葫芦,前几天抱着架新送来的82迫击炮一个人坐着发了半天呆……”
陈天明默然。他明白,独立团的精气神还在,战力和装备更是节节攀升。但杨村的墓地里,又添了不少新坟。老兵们的牺牲,还有一首缺位的团级搭档,始终是李云龙心头沉重的石头。这个铁打的汉子,把悲恸和权力欲望都化作带兵练兵的狠劲,可夜深人静时,那份孤寂难以掩饰。
“老李需要一个家。”陈天明沉吟道,声音不高,却像投石入水,“不是那种简单的安顿,是一个能真正扎下根、能让他牵挂、能让他打完仗想着一定回得去的‘家’。
有了这根线,他那奔马似的暴烈性子,才能多一层牵挂,才能更像一个‘人’,而不只是一台战争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