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距离那如梦似幻的上元盛夜己过了两日。`丸~夲!鰰`戦· ·追¢蕞?辛^蟑.截!
那夜烟花散尽后,徐修与韩云韶继续于灯海中流连多时,终究是依依惜别。至于那响彻汴京的“天佑大宋”之呼,确实是徐修始料未及的。
后来徐修从老师范仲淹处得知官家有意赏赐他,但是老师却婉言劝止了圣意。
当时老师说一则频繁嘉奖易滋骄矜之气,二则,省试迫在眉睫,不宜分心,省试后再一并行赏为佳。
省试一般定于二月左右,今年较早,却是位于正月二十一,分西场考试,每日一场,首场考诗赋,次日考论,次日再考策,最后考帖经墨义。
一般来说,首场所占比重最大,定去留,其余场考试多只是决定排名,因此,今年省试,诗赋是重中之重。
正月十九。
徐修正与同窗范纯礼、张载等人,在屋舍内进行考前的最后盘点,梳理考纲、复核文书、备齐笔墨纸砚等物。
忽然他们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叮当作响、箱笼落地之声。
几人忙起身察看,只见青黛正指挥着几名仆役搬抬箱笼。
她见众人出来,笑盈盈福礼:“各位郎君安好。这是我家小姐吩咐备下的考试用具,皆是汴京上好的笔墨纸砚,聊助诸位。”
徐修等人大喜,连连作揖致谢。
青黛复又转向徐修,指着一樟木箱道:“徐家郎君,省试苦寒,这是小姐为你准备的几件衣裳,既暖且轻。己置于厢房,烦请郎君试穿合体,若有不适,针线婆子立时可改。”
徐修心头温热,忙应道:“有劳青黛姑娘,多谢九娘费心!”
其余众人闻此,不禁流露羡慕之意。
正月二十,韩府。
徐修站在熟悉的庭院里,身上穿着的正是韩云韶上次遣人送来的新衣,厚实的面料贴合身量,隔绝了冬末的寒意。
今日的韩云韶却与平日里那一贯沉静娴雅的形象有些不同。
她站在徐修面前,微微仰着头,平日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清晰可见的紧张和关切。
“……二郎,暖耳切记要戴上,省试在春风里,但是贡院檐高壁冷,阴风钻骨,炭火盆虽有,但也不可冻伤了耳朵。”
“还有,那个夹层护腕我也让人缝在里衣袖上了,磨墨时若桌板粗粝,也能护着手腕……”
说着,她又拿起桌案上一个包裹考究的考篮,纤细的手指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点给徐修看:“这是新方子的薄荷醒脑膏备了两罐,闻着清冽些,防着号舍浊气熏人。”
“我特制的‘小胡饼’,加多了核桃和蜜饯,虽不是热食,但最是挡饥,也不会掉屑污了卷面……”
她甚至拿起一个小巧的点水笔架,“这个你收在考篮下层,放笔时稳当些,别把墨滴在卷子上。”
徐修看着眼前这絮絮不止、事无巨细叮嘱的人儿,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新奇。
印象中九娘聪慧沉稳,言必有中,何曾见过她这般“啰嗦”模样?她这副紧张劲,倒比自己这个考生还要甚三分。·如\文?网′ !耕,欣*最,全′
一丝暖流涌过心头,却也让他一时走了神,只定定看着她的唇和因为着急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韩云韶正说到要紧处:“……若遇到诗题一时无解,万不可钻了牛角尖,平白耗了心神。不妨先看赋题,说不定触类旁……”
她抬眼,恰好捕捉到徐修那略显迷茫的眼神,似全然不在听讲。他竟在此时神游天外?
九娘恨恨一跺脚,绣鞋碾在的青砖上发出轻响,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徐承哉!你要是再不听我说话,心思都飘到天外去,这次若是不中……”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板起脸,放出“狠话”:“若是不中,就不准来见我了!听到没有!”
徐修猛地回神,被她这副从未展露过的娇嗔给震住了,慌忙辩解:“九娘!我、我都听着呢!并非不要听你说话,我只是……只是从未见你这般……”
“这般啰嗦”几个字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敢出口。
“好了!不要‘只是’了!” 韩云韶不等他说完,立时打断,红着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强自压下翻腾的情绪,但那关切之意丝毫未减。
她眼波流转,像是要为自己找回点场子,故意凑近一步,压低了些声音,如同在分享什么考试秘笈,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
“……记住,莫贪图一气呵成地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