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窗外的月光惨白惨白的。
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可每次起身查看,院子里除了那口还没收拾的烧纸钱的铁盆,啥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我娘就催我去王阴阳家道谢。
我拎着两瓶烧酒、一刀猪肉往村东头走。
路过老槐树时,我特意绕了个大圈,总觉得那树下站着个人影,穿着藏蓝色的寿衣。
王阴阳家比我想象的还要破旧。
三间土坯房,院墙塌了半边,院子里种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草药。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王先生,我来谢您了。”我站在院子里喊。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阴阳扶着门框站着,脸色比昨天更差了,蜡黄蜡黄的,眼窝深陷。
他摆摆手让我进屋,我这才发现他屋里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墙上挂着八卦镜、桃木剑,桌上摆着铜钱、罗盘,还有几个小瓷瓶,不知道装着什么。
“坐吧。”他指了指炕沿,自己却站着没动,“你爹的事,还没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己经下葬了吗?”
王阴阳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几枚铜钱,正是下葬那天压在棺材西角的那几枚。
我凑近一看,铜钱表面竟然泛着一层诡异的绿色,像是长了铜锈,可那锈迹的形状怎么看怎么像张人脸。.卡`卡-暁,税/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这是......”
“张老爷子作祟。”王阴阳咳嗽两声,“他想找个替身,好让自己投胎。
七天前要不是咱们反应快,现在躺在地底下的就是你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那现在......”
“你现在暂时没事,但张老爷子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王阴阳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瓶递给我,“这里面是朱砂拌黑狗血,你回去在自家大门、窗户、床头都抹一道。
记住,要连成线,不能断。”
我接过瓷瓶,感觉沉甸甸的。
正要道谢,突然听见院子里“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王阴阳脸色一变,抄起桌上的桃木剑就冲了出去。
我跟出去一看,只见院子里晒草药的架子倒了,草药撒了一地。
最奇怪的是,那些草药在地上摆出了个奇怪的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死”字。
王阴阳盯着那个字看了半天,突然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着个红布包出来:“这个你拿回去,挂在堂屋正梁上。
记住,七天之内,家里不能有生人进门,尤其是穿蓝衣服的。”
我接过红布包,感觉里面硬邦邦的,像是包着块木头。/k?a*n^s`h-u_y.e~.¢c*o?m_
正要问是什么,王阴阳却摆摆手:“别问,回去照做就是。
要是听见有人夜里敲门,千万别应声。”
回家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回头看了好几次,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我的影子被太阳拉得老长。
可奇怪的是,影子的脑袋上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像是......像是多了顶帽子。
我吓得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家。
一进门就按王阴阳说的,把朱砂拌黑狗血抹在门窗上。
那血抹上去的时候,我分明听见“滋啦”一声,像是烧红的铁块放进水里似的,可仔细一看,又没什么异常。
晚上,我娘做了顿简单的饭菜。
我们娘俩坐在堂屋里吃饭,谁都没说话。
屋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叫,除此之外静得可怕。
“铁柱,”我娘突然放下筷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我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我们家墙根底下。
那哭声时断时续,听着像个老太太的声音。
“别管它,”我想起王阴阳的嘱咐,“就当没听见。”
我们早早熄了灯,可谁都睡不着。
约莫半夜时分,我突然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沙沙沙”的,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我悄悄爬起来,从窗户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穿着藏蓝色寿衣的老头正站在我家院子里,背对着我。
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