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任务时被炸弹碎片擦伤的模样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浮现,此刻那些伤口仿佛又在他心口裂开,鲜血淋漓,“我怀疑K组织高层亲自来了,你立刻回局里,千万……”
“我马上回。”林楠挂断电话,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望着墙上的K组织关系图,目光停在某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上——那是父亲反复叮嘱她要警惕的“影子人物”。手机相册的加密空间藏着的全家福里,父亲穿着便装笑得温和,可照片边缘己经被她摩挲得起毛,那是她在无数个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对父亲思念的痕迹。
另一边,张健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昨夜张虹倚在他肩头说“等案子结束去看海”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那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然而此刻,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的监狱越狱新闻,却如同一记重锤,将他狠狠拽回现实。手机震动,林楠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他按下接听键时,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混着电流杂音,仿佛是命运沉重的鼓点。
“k组织可能己经潜入平阳,而且这一次……”林楠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脆弱,那一丝脆弱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张健的心,“张健,如果K组织高层来了,第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平阳刑警。?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张健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泛红的眼眶,想起张虹总说他“办案时不要命”。此刻夕阳把路面染成血色,那如血的残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却第一次在追捕罪犯的使命感之外,尝到了恐惧的滋味——那是害怕失去的滋味,害怕失去张虹,害怕失去身边重要的人。
“我在局里等你。”他挂断电话,猛踩油门。警车鸣笛声划破暮色,尖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然而却是虚惊一场。很快,国安安插在K组织内部的内线传回消息:野狼和眼镜蛇己经回到总部。原来,K组织高层之所以如此不惜代价地从守卫森严的国安监狱救回二人,是因为K组织的凤凰计划第三批客户中有一个客户的血型极为特殊——是Rhnull血型,比Rh熊猫血更为稀有,堪称“黄金血”。在国内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下,竟然也未能找到匹配者。因此,K组织将目标锁定在了目前唯一一个匹配者——一名17岁的E国皇室成员身上。
这名少年就读于一所安保措施近乎变态的国际超级贵族学校,想要不惊动安保将人带出几乎是天方夜谭。而他每次回家,都有西台专车护送,近百人配备强大火力和世界最先进装备的卫队随行戒备。K组织派出的精锐小队尚未靠近少年,便己折损大半。负责总部指挥的三爷为此愤怒不己,就连“1号”也多次过问此事。而救出野狼和眼镜蛇的限期命令,正是由“1号”亲自下达。
在得到林楠转达的消息后,张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暂时放松了下来。
闽江的水面泛着浑浊的波纹,晨雾还未散尽,浓稠得像化不开的愁绪,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土地上。潮湿的水汽裹着腐叶与淤泥的气息,如鬼魅般黏腻地扑在人脸上,让人忍不住皱眉。
七十岁的李老汉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蹲在河岸边布满青苔的石头上钓鱼。他佝偻的脊背微微弓着,像是岁月沉重的叹息。脖颈处松弛的皮肤随着动作褶皱堆叠,仿佛记录着岁月的沧桑。眯起的眼睛里映着灰蒙蒙的天色,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声音被江风撕成碎片,在空气中无助地飘散。
突然,浮漂猛地一沉。李老汉下意识攥紧鱼竿,那一瞬间,他感觉手感不对——沉甸甸的,不像是鱼在挣扎,倒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水底拖拽。浑浊的江水里,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半浮半沉地漂着,表面缠绕的水草随着水流诡异地摆动,像是某种蛰伏的生物在舒展肢体,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咦?谁家箱子掉河里了?”李老汉咂了咂嘴,好奇心起。他颤巍巍地用鱼竿勾住拉链,青筋暴起的手费力地往岸边拖。箱子重得出奇,每拖一步都在河滩上留下深色的水痕,仿佛是大地被撕开的伤口。拉链处还缠着湿漉漉的水草,显然是被河水冲了不短的时间。
当他终于拉开拉链,一股刺鼻的腥味夹杂着腐臭扑面而来,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瞬间熏得他胃里一阵翻涌。“啥玩意儿这么臭……”他皱着眉头,伸手扒开箱口。月光白的保鲜膜裹着的灰白色物体露了出来,在晨雾中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眼睛。李老汉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要将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