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后,张健和张虹抵达费丽酒店开了间双人大床房。林佳文离开后,张虹迅速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拆开张健渗血的绷带,用棉花吸净血水,重新上药包扎,全程屏气凝神,生怕弄疼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张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张虹被床头震动的手机惊醒。她揉着酸涩的眼睛拿起手机,屏幕上是老家小镇的天气预报——晴,18℃。转头看向床边,张健的绷带在晨光里泛着白,昨夜紧绷的眉梢此刻终于舒展。她轻手轻脚起身,望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盘算着等张健醒来,就启程前往爷爷家。在她的心中,爷爷家不仅仅是一个避难的地方,更是他们心灵的归宿。
张健将导航设定好目的地后,毫不犹豫地把车钥匙交给张虹。“去后排躺着,多休息会儿。”张虹一边调整座椅,一边轻轻推了推他。张健顺从地往后排一躺,脑袋刚挨着靠枕,便沉沉睡去——或许是身旁人的温度让他彻底放松,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在那温暖的后座上,他仿佛回到了一个安全的港湾,所有的疲惫和伤痛都在这一刻消散。
八月初的日头早早攀上中天,炽烈的阳光将天边熔成一片灿烂的金箔,连空气都蒸腾着热浪。蝉鸣在枝头此起彼伏,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偶尔有车辆驶过,扬起细碎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涌。张虹将遮阳板往下一拉,瞥了眼后座沉睡的张健——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绷带在强光下泛着刺目的白。那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纱布,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车子驶入镇口时,集市正喧嚷得热闹。油坊飘出的芝麻香混着卤味摊的香气,蒸腾的热气里,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张虹轻轻摇醒张健,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心里猛地一沉:“到镇上了,要不要先找地方歇会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
“先买菜。”张健撑着座椅坐起身,瞥见街边挂着“黄老三酒坊”的木牌,眼神亮了亮,“爷爷就好这口自酿米酒。/w*a′x?s\w`.*c~o`m?”两人顶着烈日穿梭在摊位间,张健特意在肉摊前驻足:“来两斤猪头肉,要带皮肥瘦相间的。”案板上的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刀刃落下时,溅起细碎的肉沫。那一声声砍肉的声音,仿佛是在奏响一曲生活的乐章。
拎着沉甸甸的米酒坛子和油纸包裹的猪头肉回到车上,张虹打开空调,冷风裹着米酒的醇香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后视镜里,张健正用没受伤的手擦汗,绷带边缘又渗出淡淡的血迹,在八月的艳阳下,那抹红显得格外刺目。张虹看着那血迹,心中一阵刺痛,她多希望张健能快点好起来。
在张健的指挥下,车子重新启动,在小镇街道缓缓掠过,导航显示距离东阳市区不过70多公里。张健坐首身子,一眼就望见街角那栋青石老宅。深灰色的石块层层叠砌,历经六十年风雨冲刷,依然棱角分明,与周围斑驳的土坯房、褪色的红砖楼形成鲜明对比。那老宅就像是岁月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家族的兴衰和变迁。
爷爷总说当年为买下这宅子,几乎掏空了家底,此刻看着那扇被岁月磨得发亮的铜门环,张健忽然觉得,再深的伤口,在这方庇护所前都能慢慢结痂。这里承载着家族的记忆和温暖,是他心灵的避风港。
两人刚跨进院子,便见竹睡椅上的爷爷歪着头,手里的旱烟杆还斜斜攥着,鼾声轻浅,满园的葡萄架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绿荫,一串串熟透了的葡萄沉甸甸地挂在藤蔓上,紫得发亮,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宝石。角落铁链哗啦一响,体型壮硕的狼狗猛地起身,呲着牙刚要低吼,却在看清张健的瞬间摇起尾巴,铁链被拽得叮当乱响,差点将睡椅掀翻。
“虎子!”张健快步上前,手掌在狗头蹭了蹭,狼狗立刻将湿漉漉的鼻子往他怀里拱。铁链哗啦声惊醒了爷爷,老人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烟袋“啪嗒”掉在青石板上,颤巍巍地撑着椅子要起身:“哟!是我的大孙子张健回来了!”
“爷爷!”张健松开狼狗往回跑,张虹己经蹲下身捡起烟袋,指尖捏着还带着火星的烟锅,甜甜喊了声:“爷爷!”这声脆生生的呼唤让老人笑得满脸褶子都堆到了眼角,接连拍着大腿:“好!好!好!”那爽朗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话音未落,爷爷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昨晚你爸打电话说,你找了个好姑娘!第一次上门,姑娘家还带了不少吃食、名贵药材……你爸寻思着没啥回礼的,知道姑娘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