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陈清扬喉结滚动,终究没有再次拒绝。
他僵硬地转过身,背对着冯柳坐下,将受伤的侧臂暴露出来。
寒风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只剩下冯柳打开药箱、取出用具时细微的磕碰声,以及她自己极力压抑却依旧略显急促的呼吸。
冯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布巾沾湿了药水,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污和尘土。每一次触碰,都让陈清扬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那不仅是伤口的痛楚,更是心底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带来的紧张。
“忍着点。”冯柳的声音很低,带着鼻音。
她将一种气味辛辣的药粉仔细地撒在创口上。
剧痛袭来,陈清扬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能感觉到冯柳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轻柔和迅捷。
她用干净的、撕扯成条的白布,熟练而稳固地开始缠绕包扎。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会触碰到他手臂的皮肤,那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竟让那火辣辣的痛感似乎都消退了几分。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冯柳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动作,仿佛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陈清扬则闭着眼,感受着身后女子专注的气息和指尖的温度,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的临终嘱托言犹在耳,冯家深陷的政治漩涡触目惊心,赵高如毒蛇般潜伏在暗处的阴影,还有眼前这山寨几百条人命的生死存亡……这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b/x/k\a~n.s`h*u_.¨c.o\www.
他无法回应这份炽热,至于为何,他也不知道。
就在冯柳打好最后一个结,轻轻舒了口气时——
“呜——呜——呜——!”
凄厉而急促的号角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骤然撕裂了山寨短暂的宁静!
“敌袭!黑风寨的人来了!”
恐慌和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起!
陈清扬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毕现!
他如同被压紧的弹簧般豁然起身,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旁边的矮凳。手臂的疼痛在巨大的危机感下仿佛瞬间被屏蔽。
“来了!”他低喝一声,声音沉稳有力,神色全是铁血与决绝。
冯柳脸色瞬间煞白,药箱都来不及合上,失声道:“这么快?”她下意识地看向陈清扬包扎好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比预想的早,看来他们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他一把抄起放在墙角的弓和箭囊,动作迅捷无比,包扎好的手臂似乎并未影响他的行动。
“冯柳!立刻带人退到后方伤患营!准备救治伤员!快!”
冯柳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担忧,用力点点头,提起药箱,深深地看了陈清扬挺拔的背影一眼,转身就向后寨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混乱奔走的人流中。
陈清扬大步流星冲向寨墙。\x~x`s-c~m¢s/.?c·o¨m?
赵景依旧站在寨墙之上,脸色凝重,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
远方,一团黑影踏破暮色,向着落凤寨压来。
陈清扬面色沉冷,扫视着人群,与之前所见不差,约莫五十来人。
寨子前面有着赵景临时布置的险马阵,约莫离寨门五十步左右,再往后就是山匪们布置的一些陷阱。
能够有效迟滞敌人的进攻。
“所有人,带上弓箭,速速上墙,将滚石以及擂木备好,等待我的命令!”
“李郎,王浪!”
“在!”二人齐声回应。
“去将那两架大弩搬上来,注意隐蔽,不要让黑风寨的人瞧见了!”
“诺!”
“李敢!”
“在!”
“去灶房,让妇女们将沸水搬过来!”
“诺!”
就这样,山匪在慌乱之中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一刻钟过后,黑风寨的人终于是来到了寨门前两百步的距离。
什长马谡眯起眼,直视着拒马阵,神色惊疑,“屯长,您看,是拒马阵!”
屯长宋河拍了他的脑袋,“老子看得见!”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看样子这,落凤寨中高人!
“奇怪,他这落凤寨何时有如此能人了!难道陈老狼没死?可不应该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