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遥遥指向摇摇欲坠的周夫子，语气残忍如刀。

“翰林院，负责编纂焚书清单！”

“胆敢有误，朕第一个就烧了你的翰林院！”

“退朝！”

傅殇一甩龙袖，转身走入后殿，再不看一眼身后那满朝的绝望。

养心殿内。

傅殇换上便服，踢翻了案边的铜制香炉。

香灰弥漫，他在烟雾中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系统提示：颁布焚书灭文令，动摇文明根基，思想国本遭受毁灭性打击，王朝崩溃风险急剧飙升！】

【昏君值+200000！】

来了！

前所未有的巨额奖励！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仿佛已经看到，焚书的烈焰在九州大地上熊熊燃起。

那些所谓的孤本、善本，在火中卷曲、焦黑，化为无用的灰烬。

他仿佛已经听到，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读书人，捶胸顿足，泣血哀嚎。

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历史，只剩下《瓦学正源》的空白世界！

“李渊……周夫子……”傅殇在狂笑中念着他们的名字。

“让你们把朕的昏策变德政！这次，我看你们怎么把一捧灰，给朕变回一本书！”

“朕就等着，等着看你们如何拯救一个被抽掉灵魂的王朝！”

这一次，他们输定了！

朕，赢定了！

太傅府邸，书房。

一盏孤灯，一室死寂。

几位内阁重臣和翰林院的核心官员围坐在此，每个人的脸色都比死人难看。

周夫子瘫在椅上，双手颤抖，连茶杯都端不稳。

“啪嗒。”

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完了……”他喃喃自语，浑浊的老泪不断滑落，“老夫……是千古罪人！我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位先贤啊！”

死谏？只会让皇帝杀得更痛快。

辞官？更是遂了他的意，正好换上那批只会阿谀奉承的走狗。

这是一条死路，一个阳谋。

逼着他们，亲手为这个王朝的文明，点燃火葬的柴堆。

一直沉默的李渊，缓缓抬头，双眼布满血丝。

可他的声音，却毫无办法。

“此计，绝户。”

三个字，让室内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熄灭了。

礼部尚书陈默，一个向来严谨的人，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下意识地复述着圣旨，仿佛想从里面找出一条生路。

“……限期一月……全部收缴……集中焚毁……翰林院，负责编纂……焚书清单……”

他念着念着，突然卡住了。

“太傅……”他茫然地抬起头，“为何是‘编纂清单’？为何如此麻烦？以陛下的性子，直接下令各地焚毁不是更快？”

这个无心之问，像一道微弱的电光，劈开了书房里的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李渊。

李渊那双几乎死去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了一点光。

他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向几乎崩溃的周夫子，声音沙哑却急促。

“周公！我问你！若要编纂一部‘天下该焚之书’的清单，一部……要囊括古今天下所有典籍，详尽考据，绝无错漏的清单！需要多久？！”

周夫子被这声大喝问得一愣，暂时脱离了绝望的情绪。

他几乎是出于一个学者的本能，脱口而出。

“若要如此……穷尽我翰林院三代人之心血，皓首穷经，焚膏继晷……或许，能成书。”

话音落下。

周夫子自己，愣住了。

书房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

周夫子那原本死灰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极度的激动。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差点再次摔倒。

“三代……不！五代！老夫可以保证，这部清单，没个百八十年，绝无可能编完！”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都在发颤。

“对！”陈默也反应了过来，一拍大腿，“陛下要我们‘收缴’，那我们就收！将天下所有藏书，以‘审查’为名，全部收归京城！美其名曰‘防止异端邪说错漏在外’！”

另一名官员也站了起来：“他要‘集中焚毁’，我们就‘集中’！建一座史无前例的皇家秘阁，把所有书都封存进去！对外就说，是等待清单编完，待陛下‘一一审阅’后，再行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