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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密令传下去,查清楚济善药铺背后的主人,以及三皇子和掩画楼的关系。”有些事需要尽快查清楚。**幕色愈浓,已至深夜。 华灯璀璨的掩画楼的最高层,此处是楼主人亲自邀才能进入的六楼,楼梯口处多人把守,里面除非特定的人,其他人均不得入内。六楼有一处会客的正厅,里头奢华精致,古董字画随意一件价格均是不菲。正厅主位是一张象牙雕刻的山水图为后背的紫檀木椅,桓筠祯正端坐其上。左边下首位上坐着程元章,右侧下首的椅子空着,桌边却有一杯喝过的茶。“我说了那么多话,竟比不上你一句话有用,这人也是个不简单的。”程元章翘着二郎腿,坐没个坐相。他本是看上了那人的能力,想以利益诱之,拿出了他的引以为豪的口才,结果那人硬是不为所动。而桓筠祯只说“孤有把握掌握一半的南衙十六卫”,那人就倒向了他们。程元章喝着小酒,叹着气。桓筠祯浅尝着杯中烈酒,早已预料了结果。大胤朝军队主要分为北衙和南衙,北衙禁军归属皇帝本人,南衙禁军由臣子管理,无战事时护卫京城,有战事便合集各地府兵打仗。北衙禁军无论如何是不能插手的,南衙十六卫可操作之处就有很多了。方才走的那人隶属南衙十六卫,对他有情的危静颜的父亲也隶属南衙十六卫。杯中酒饮尽,桓筠祯才慢悠悠地开口说话:“去查一查那辆马车和它停靠的商铺。”程元章放下手中杯,漫不经心地说:“有必要吗,不过一辆普通马车,兴许就是碰巧逛了那两间铺子,影响不了我们。”桓筠祯指节轻敲着桌面,半阖着的双眸如深渊般一望不见底,冰冷的神情让人无法将他与君子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兴许?兴许对方见到了你我,兴许对方联想到了什么,兴许对方早已知晓是故意来打探,你还想兴许什么?”桓筠祯擡眼,平淡无波地说着话,好似只是再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深知他秉性的程元章明白,他是在命令,不容质疑不容推诿的命令。“下官知道了,立马去办。”程元章正经了起来,语言都恭敬了。**清葭院中,琴音清扬,先为轻缓,后转急躁。一缕轻烟袅袅,随风而动,未几,琴音止,愁入眉间。已过三日,迟迟没有回信,危静颜心有不安。不知是查不出消息还是有人刻意阻挠,无论哪种,均是隐患。窗外鸟鸣啭啭,更添一分焦躁。等至午膳时刻,乔幽终于回来了。“如何了?”她不由有些急了,若真有什么势力在暗中聚集,对她和公主是不利的,对她们选中的三皇子也是有碍的。乔幽环顾四周,确认隔墙无耳后说:“只查到了一部分,济善药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程元章,掩画楼查探不出来,慎王殿下只偶尔去过掩画楼,而程元章则是那儿的常客。”听完,危静颜支着下巴沉思。据闻,程元章和三皇子关系甚好,他们又一同出现在了济善药铺,那么即使三皇子不是药铺的主人,他很大可能也会从中获利。那生意要不要让,还有待商榷。至于掩画楼,是真正该头疼的。危静颜思索再三,有了主意,“人撤回来,不用查了,以免打草惊蛇,另外派系些机灵的人到我们的钱庄去。”乔幽瞬间明白了,“小姐是想利用钱庄作掩护,监视掩画楼。”危静颜点头,她甚至有些懊恼着说:“早该如此了,我们的钱庄都那么挣钱,掩画楼的收入可想而知有多丰厚,那么挣钱又背景不明的,就不可能是小角色。”别的也还能忍受,这掩画楼要是跟皇子们相干,就不得不防。她和安乐公主做下的豪赌可不能因为这些而失败。事情有了处理的方向,乔幽想起另一件事来,她将请帖拿出来说道:“公主府送来了请帖,请小姐明日前往。”危静颜接过请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公主若是自己找她,会亲派公主府下人来请,而如果送来的是请帖,那就意味着三皇子想见她。时机真是相当巧妙了,她正好也要见他,要和他商量一下药铺的事情。这么看来,她和三皇子是有些缘分的。她对乔幽嘱咐道:“东西备好,明日你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