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旧花归,金戈待我提。
看完常婉静踉跄着扶住石栏。
自幼熟读《昭明文选》的她,又怎会不懂这诗中深意?分明是借皎然禅师的典故,将儿女情长比作牵绊上阵杀敌的藤蔓。
平安符上的丝线硌得掌心生疼,她忽然想起朱槿跨马远去时,披风猎猎卷起满地霜尘的模样。
与此同时,吴王府内。马秀英躺在朱槿给她的金丝木躺椅之上。
金桔跪在青砖地上,将常府中的情形细细禀明,连常婉静跌碎茶盏的脆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个痴儿。” 马秀英望着天边云彩轻叹,鬓边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忽而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笑意,
“槿儿临走前特意叮嘱,要让常家姑娘来王府住些日子。” 她屈指叩击榻边檀木几案,
“说是大本堂藏书万卷,正适合姑娘静心研读,还能跟着标儿学些太极拳法。”
金桔一愣,随即掩唇轻笑:“二少爷这心思,倒比绣娘的银针还细。既拒了人家姑娘,又想着给寻个好去处,连姻缘都暗中牵上了线。”
“就你话多。” 马秀英佯怒瞪她一眼,眼中却满是纵容,
“明日好生派人去请,就说我想常家姑娘了,想与常家姑娘作伴。再说伯仁离行前也想让她好生学习太极拳法。” 她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目光望向大本堂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朱标读书的声音,
“年轻人朝夕相处,说不定能生出别样缘分。”?马秀英不由想起朱槿临走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 这孩子,倒是比他父亲更懂得周全。
“不过,槿儿这孩子什么时候有此诗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细纹里藏着欣慰,“往日只知道舞枪弄棒,如今遣词用典倒不输那些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