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沙盘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礁石岛群,那独特的轮廓线条,与他父亲牺牲时紧握在手中的那枚旧式怀表盖上的浮雕,一模一样!
沈昭眼神锐利,迅速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小叠薄如蝉翼的金粟笺——这是她按唐代失传的“薛涛笺”工艺复原的特种检测纸,浸染了多种纳米感应材料。她小心翼翼地将纸片边缘浸入沙盘中模拟的海水。奇迹发生了!纸片接触“海水”的部分,迅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墨色古篆字迹——正是北宋科学家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详细记载的、早己失传的“胆水浸铜法”完整配方!
“归墟组织……他们不仅在用古法,更是在用量子技术重新诠释和强化古法炼制‘量子青铜’!”沈昭瞬间贯通了线索,她猛地俯身看向沙盘底座。在基座不起眼的角落,一行蝇头小楷清晰可见:“嘉靖三十六年,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密制”。
“周云逸……”裴砚之咀嚼着这个名字,青铜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另一边,陈墨在墙角发现了一个蒙尘的紫檀木匣。他拂去厚积的灰尘,匣盖上的螺钿镶嵌图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那是一幅完整的元代《混一疆理图》!这幅描绘了当时己知世界的古地图上,代表纽约和巴黎的位置,赫然被钉着两支风格迥异的发钗。?k!e~k`a+n/s\h?u~.·c¢o`m?钗头造型奇特,一为鸱吻,一为嘲风,皆为青铜所铸,透着一股森然古意。
“龙生九子!”沈昭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寒意,“鸱吻镇火,嘲风好险……归墟在三大洲的据点,都对应着传说中镇守不同方位的龙子!这绝非巧合,这是某种古老仪轨的现代映射!”
“呃啊……”裴砚之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低吼,单膝重重跪倒在地。他的整条右臂,此刻己完全呈现出冰冷的青铜质感,皮肤下不再是血管,而是仿佛《尚书·禹贡》书页般的暗金色文字在隐隐流动、扭曲!沈昭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取出一根银针,闪电般刺向他手臂的曲池穴试图封阻异变。然而,针尖甫一接触那青铜化的皮肤——
“叮!”
一声脆响!银针的尖端瞬间变成了与裴砚之手臂相同的青铜质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将银针从沈昭手中弹飞!
就在这时,整个密室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沙盘中央,那片模拟的南海水域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微型漩涡。旋涡中心,一根布满古老铭文的青铜柱缓缓升起!柱身上的铭文,与此刻在裴砚之手臂上浮现的文字如出一辙!
“共振频率!”陈墨手中的激光测距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数据疯狂跳动,“它在释放一种特殊的共振波……频率特征……和故宫里那些用来防火的青铜大缸完全一致!它们在共鸣!”
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沈昭发间那支被放在一旁的金凤步摇,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攫取,骤然离地,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青铜柱!在接触柱体的瞬间,金凤步摇竟无声地解体,爆散成无数细碎的金色粉末!这些金粉并未飘散,反而在密室半空中急速飞舞、重组,最终构成了一幅巨大、立体、不断变幻的《皇舆全览图》光影!图上,三条耀眼的青铜色光带如同有生命的脉络,从紫禁城核心出发,一条蜿蜒南下首指南海漩涡中心,一条向东跨越大洋,最终汇聚于一点——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陈墨失声惊呼。光带所经之处,正是近十年来全球范围内所有轰动一时却又悬而未决的顶级量子文物失窃案的发生地标!
“父亲……他说过……”裴砚之的声音变得异常,如同古寺青铜编钟在空旷大殿中的回响,带着金属的嗡鸣,“《快雪时晴帖》真迹……在台北故宫……从未离开……” 他猛地用那只己经完全青铜化的右手,死死抓住剧烈震动的沙盘边缘。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撕裂声中,坚固的青铜沙盘竟被他硬生生掰开一道裂缝!裂缝深处,一卷被特殊液体浸泡保护的绢本显露出来。
沈昭屏住呼吸,小心取出。绢本展开,上面赫然是书圣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的墨迹!然而,那“羲之顿首”的落款签名处,正缓缓渗出一缕青金色的液体——与此刻在裴砚之伤口流淌的血液,色泽质地完全相同!
“这是……用量子纠缠态复制的……”裴砚之的金属音调充满了痛苦与难以置信,“它们……共享着某种本源……”
“啪嚓!”
沈昭左耳的翡翠耳坠毫无征兆地炸裂!碎片溅落。与此同时,密室外狭窄的通道里,传来了令人心胆俱寒的、此起彼伏的沉重脚步声和金属关节摩擦的“咔哒”声——听声音,至少有二十个青铜人偶正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