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女散花般滚落一地,发出刺耳尖锐的碰撞交响!
混乱之中,一道身影快如鬼魅!裴砚之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在翻倒的推车和散落的器械缝隙中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一抄——那支贴着“特检”红签、流淌着熔金的采血管,瞬间消失在他宽大的病号服袖口之中。
---
2 解剖室里的凤凰卵
体校地下层的解剖室,空气仿佛凝固了千年。浓烈到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呼吸,将一切血腥与生命的气息都霸道地压制、封存。惨白的无影灯下,一排排不锈钢解剖台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上面覆盖着象征死亡的惨绿色塑料布。
裴砚之小心翼翼地将那支珍贵的采血管从袖中取出,放入一台老式离心机的金属卡槽内。他动作之熟练、稳定,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
“我爸是市局特聘法医,”他头也不抬,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解剖室里显得有些低沉,解释着沈昭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讶异。他俯身调整着离心机的转速旋钮,下颌线绷紧,左颊那颗标志性的虎牙在幽冷的紫外消毒灯下,反射出一点小小的、锐利的光斑。2?%零%{1点?*}看=?书o[? μ首-_发-“小时候没人管,他就把我往他实验室带。看多了,也就会了。”
离心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高速旋转。透过透明的塑料盖,可以看到试管内暗红与金色交织的液体,在强大的离心力下开始分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嗡鸣声终于停歇,试管内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血液清晰地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层:下层是凝固般的暗红,而上层,则是一道纯粹、明亮、如同熔化的赤金般的液体,两者之间,形成了一条诡异而泾渭分明的金红色交界线!
沈昭屏住呼吸,拿起一根细长的玻璃移液管。她冰凉的指尖控制着橡胶吸头,极其缓慢、精准地从那层薄薄的金色液体最上层吸取了一小滴。移液管尖端,那滴金色的液体在无影灯下呈现出蜂蜜般浓稠、剔透的质感,沉重异常。
“嗒。”
当这滴金色液体被轻轻滴落在冰冷的玻璃载玻片上时,发出的竟不是液体浸润的细微声响,而是一声清晰、短促、如同微小金属珠坠地的——**脆响**!
裴砚之的手猛地一抖,移开显微镜目镜的脸颊血色尽褪,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微颤:“这…这根本不是血液…沈昭,你看!”
沈昭凑近电子显微镜的高倍目镜。视野瞬间被拉入一个超乎想象的微观世界:那滴“金色血液”的核心,并非细胞,而是一个个极其微小、结构精密绝伦的**金色多面体**!它们如同最完美的造物,在视野中缓缓悬浮、旋转。更令人惊骇的是,每一个金色多面体的光滑表面上,都蚀刻着无比繁复、充满几何美感的凹槽与纹路——那图案的线条走势、转折角度、嵌套结构,竟与沈昭手中那半截紫檀算盘珠子上镌刻的、父亲从未解释过的神秘刻痕,**分毫不差**!
“嗡——”
一股尖锐的、仿佛要将头颅劈开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刺入沈昭的太阳穴!眼前电子显微镜的冰冷视野瞬间被撕裂、扭曲。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带着咸腥海风的记忆碎片:漆黑如墨的雨夜,渤海六号巨大的钢铁船身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惨白的探照灯柱切割着狂暴的海面。父亲沈修竹浑身湿透,面色是死寂般的凝重。他将一个闪烁着微弱金芒、不过小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胶囊,用颤抖的手指,极其郑重地塞进了那半截紫檀算盘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海浪的咆哮声与现实解剖室里离心机残留的嗡鸣声在沈昭的脑海中疯狂重叠、回响……
“有人来了!”裴砚之低沉的警告如同惊雷炸响!
“啪!啪!啪!”
他反应快如闪电,手指连弹,瞬间关闭了无影灯、紫外灯,连离心机的电源指示灯也被他一把扯掉插头!整个庞大的地下解剖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绝对黑暗!
沈昭的心跳在黑暗中狂擂如鼓。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的解剖台边缘滑下,蜷缩进阴影里。
“嗒…嗒…嗒…”
门外走廊,传来皮鞋鞋跟敲击水磨石地面的声音。脚步声不止一人,沉稳、有序、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由远及近。
解剖室厚重的金属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没有一丝光亮泄露。三道惨白刺目的强光手电光束,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瞬间刺破浓墨般的黑暗,在空旷的解剖室内凌厉地扫射!光束扫过一排排盖着绿布的解剖台,扫过冰冷的器械柜,最终,不偏不倚地定格在了那台电子显微镜上!光束中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