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舆图，上面标注着三十七处被篡改的日晷，"可曾算过今日血祭会应在自己身上？"

女帝拾起染血的量天尺，发现尺身"律历同源"西字正在吸收血迹。她忽然将尺掷向浑天仪，金属相击的清越声响中，被篡改的晷影如薄雾消散，那些畸形光线化作的琉璃碎片纷纷坠入太液池，惊起满池赤鳞鲤鱼。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真正的晨曦穿透云层，为混战中的将士镀上金边，寒门士兵的武器上突然浮现出克制的符文，而世家子弟的护身宝玉则接连爆裂。

"传朕口谕。"女帝扯下龙袍前襟沾染的冰晶，那些碎屑在她掌心化作水汽，竟在空中凝成《尧典》中记载的历法文字，"即日起，各道州郡重测日晷。\j*i?a,n`g\l?i¨y`i*b¨a\.·c`o¨m￠"她睨了眼阶下囚，发现国师的身体正在分解成钨砂与星图碎片，"凡误差逾三毫者——"未说完的话语化作实质性的威压，使南宫氏祖祠的牌位齐齐开裂，"按谋逆论处。"

漠北残部在晨光中溃逃时，他们战袍上刺绣的狼图腾开始褪色。钦天监望着重新运转的星斗，发现紫微垣旁新添了一颗血色小星，忽然长揖到地："陛下以心血补天时，此乃..."他袖中的占星盘突然显示"荧惑退舍"的吉兆。

"公平。"女帝打断他，指尖残留的钨丝痕迹正缓缓愈合，伤口处浮现出与浑天仪同调的星轨，"让白昼不敢僭越黑夜，"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叶脉竟自然排列成黄道十二宫图案，"让寒门与世家同沐星光——"话音未落，南宫府邸的钨制家徽突然熔化成铁水，"这才是天地间最大的公平。"

远处传来晨钟，浑天仪的铜勺指向真正的秋分刻度。钟声震荡中，那些被篡改的时光如碎瓷般剥落，露出其下崭新的黎明。女帝的影子被朝阳拉长，与浑天仪的投影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在汉白玉阶上刻下完美的晷影。

星轨同辉

第一节 御前对策

寅时三刻，紫宸殿的青铜鹤灯还吐着青烟。沈知白指尖敲击鎏金案几的节奏突然一顿，奏折上"钨矿走私"西字被朱砂圈出狰狞的弧度。她抬眼时，殿外传来三轻两重的脚步声——这是裴砚之特有的节奏，右腿旧伤让他的步伐永远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衡。

"陛下。"裴砚之躬身行礼，鸦青色官服下摆还沾着钦天监的星砂。他呈上的浑天仪模型在案几铺开银河投影，那些悬浮的光点组成陇西十二州的疆域图，其中三处矿区正泛着病态的暗红。

沈知白忽然伸手按住他欲收回的腕骨。触到的皮肤冰凉如玉石，却在她掌心微微发颤。裴砚之左腕那道陈年箭伤，此刻正透过纱布渗出淡金色药渍——那是他昨夜独闯南宫别院取证的代价。

"疼么？"女帝拇指摩挲过他束发的银簪，簪头饕餮纹里还卡着半片带血的钨矿。她声音比晨露还轻，却让侍立两侧的宫女齐齐后退三步。

裴砚之低笑时喉结滚动，像冰面下游过的鱼："比起陛下心口那道钨丝伤，臣这不过蚊蝇叮咬。"他忽然翻腕变戏法般托出个瓷罐，冰裂纹釉下透出隐隐血色，"南宫家用西域幻药控制矿工，这药引子需用..."

"寒门举子的心头血。"沈知白截断话头，指甲掐进瓷罐缝隙。咔嗒轻响，夹层里掉出七枚铜钱，正是今科举子失踪人数。她忽然将铜钱抛向浑天仪，钱币穿透星图时爆出刺目火光，在银汉间烧出七个焦黑窟窿。

侍墨女官林婉适时呈上密折。沈知白朱批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裴砚之正用银簪在殿砖上勾画。他画出的陇西河道图与女帝刚批阅的治水策竟分毫不差，最后一笔相接时，两人指尖在虚空短暂相触，如同星河交汇。

第二届 暗流涌动

黎明前的长安城笼罩在薄雾中，朱雀大街上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沈知白站在紫宸殿的飞檐下，望着远处南宫家府邸的灯火。那灯火比往常明亮许多，像是在庆祝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南宫家己经开始行动了。"裴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捧着一卷刚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密信，"他们在陇西的钨矿昨夜突然增加了三倍守卫，所有矿工都被锁在了矿洞里。"

沈知白接过密信，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信纸上的墨迹还带着陇西特有的沙土气息，她仿佛能听到矿工们绝望的哭喊声。"南宫家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她冷笑一声，将密信投入身旁的青铜鹤灯中。

火光映照下，裴砚之注意到女帝的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自从登基以来，她几乎没有一夜安眠。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边境的战事，再加上南宫家的阴谋，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