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鹤灯照算珠

五更三刻，户部大堂的十二盏青铜鹤灯突然同时爆出幽蓝火焰。,x/l.l¨w.x^.+c~o+www. 新任度支郎中杜若捧着账册踏入时，恰看见那簇火苗将裴砚之的侧脸映得如同刀刻。

"幽州粮账多出三成。"裴砚之的玄铁护腕撞在冰蟾蜍算珠上，寒铁算盘迸出的火星溅到杜若袖口，烫穿她连夜补好的官服。

杜若下意识攥紧母亲求来的《金刚经》护身符。三个月前她还在岭南查勘虫害，如今却站在了大唐财政中枢。那本被龙渊剑挑破的《漕运密档》就在眼前，泛黄纸页上的朱批墨字像极了老家粮仓里蠕动的蛀虫。

"杜卿。"九枝金雀屏风后传来女帝的声音，混着鎏金狻猊香炉吐纳的沉香，"岭南的茱萸防虫法，在幽州可还适用？"

杜若的指甲陷进掌心。她当然知道女帝在问什么——三日前兄长杜衡在幽州失踪，留下的密信里画着奇怪的星芒图案。

"回陛下，新式粮仓当用活字印刷的防伪标记。"她声音发颤，却挺首了腰，"就像您教臣在岭南试验的《兰亭序》纹样。"

屏风后传来玉器相击的脆响。女帝素手拨开金雀翎毛，发间东珠正悬在杜若眼前："爱卿可知，你兄长发现的星芒粮仓，与裴卿伤口流出的黑血是同一材质？"

杜若猛地抬头。裴砚之肩甲下渗出的黑血正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砖上蚀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 太液池底机关阵

戌时的太液池浮动着诡异磷光。女帝赤足踏在汉白玉雕琢的北斗七星上，三十六尊青铜蟾蜍的红宝石眼睛随她脚步渐次亮起。

"《酉阳杂俎》说突厥星占师以骨粉通天地。"她突然将薄荷脑丸掷入池中，惊起的锦鲤在空中凝成紫微垣星图，"裴卿，你甲缝里的黑血能蚀穿青砖，却蚀不破这池底青金石。"

裴砚之单膝跪在池畔，铁甲与地砖相撞发出闷响："臣愚钝。"

躲在石狴犴后的小太监吉祥突然打翻茶盏。女帝指尖一勾，那孩子就像被无形丝线牵引般滑到她跟前。

"认得这字么？"女帝用金护甲挑起一片茶叶——上面黏着的藻屑竟排列成突厥文字。

吉祥抖如筛糠："奴、奴才只认得'崔'字..."

"好孩子。"女帝忽然将茶盏碎片按在他掌心，"三日后早朝，你要当着崔相的面，把这碎片拼回原样。"

池水突然沸腾。杜若眼睁睁看着女帝将自己的《金刚经》护身符抛入水中，符纸遇水不沉，反而显出一幅幽州地形图。

"这才是真正的《漕运密档》。"女帝的声音混在蒸汽里，"崔家用火龙渠偷运的不是粮，是掺了星芒粉的兵器。"

##太极殿星雨惊变

五更三点，太极殿前的夔皮鼓震得杜若耳膜生疼。她看着羽林卫抬入的七口铁箱，箱盖开启时飞出的纸灰在空中组成突厥骑兵阵型。

"诸卿可识得此物？"女帝指尖轻弹，青铜钥匙"叮"地落在崔琰面前。杜若注意到老宰相的笏板突然裂开一道缝。

她深吸一口气出列："永徽律载，私藏禁宫钥者..."话未说完腰间的硫磺灼伤突然剧痛——那是昨夜探查地宫时中的机关。

裴砚之的剑尖及时抵住她后腰。寒铁传来的凉意让她稳住声音："这钥匙开的不是《兰亭序》匣，是火龙渠闸门！"

崔琰的狂笑戛然而止。杜若亲眼看着银色蛊虫从他七窍钻出，而女帝颈间的星芒印记正与裴砚之伤口呼应发光。

"寒门贱婢也配——"工部尚书李岩的咆哮被三根银针截断。医女白芷从柱后转出，手中《黄帝内经》哗哗翻动："星芒毒入脑会产生幻觉，就像李大人现在这样。"

女帝起身时，九凤金冠垂珠在杜若眼前晃出一片光晕："传旨，火龙渠全线改制惠民渠，杜若主理漕运。-零\点~看_书\ .更￠新.最/快?"她忽然俯身，东珠擦过杜若耳垂，"你兄长在幽州地宫最下层，带着真正的《兰亭序》拓本。"

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惊呼。数百颗燃烧的陨石划破夜空，在太极殿上方炸成星雨。杜若看见女帝赤脚踏过蛊虫灰烬，在丹墀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这不是凶兆。"女帝的声音穿透星雨，"是天赐的改制良机！"

## 惠民渠畔众生相

三个月后，杜若站在新修的惠民渠闸口，看着雪水冲开最后一道淤泥。小太监吉祥正踮脚给青铜蟾蜍点睛，手法娴熟得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杜大人！"白芷提着药箱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