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竟还顺手抓起一个苦力扔向追兵。
"救人!追!"裴砚之分兵两路,自己带着五人冲入暗道。
暗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滑腻的青苔。裴砚之追出百余步,前方突然传来水声——暗道竟通向运河!
当他冲出洞口时,只见一艘乌篷小船正飞速驶离岸边。郑魁立在船头,手中高举火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裴大人!"他高喊,"告诉女帝,盐引如血引,会死人的!"
火把被掷向船篷。轰然一声巨响,整艘船瞬间被烈焰吞噬!郑魁的身影在火中扭曲,却发出疯狂的大笑。
裴砚之僵在原地。不是因为爆炸,而是爆炸前那一瞬,他分明看见郑魁掀开了衣袍——那人的胸口纹着一幅微型《墨龙图》,龙睛处赫然是一点朱砂!
回程的脚步沉重如铅。当裴砚之重返盐仓时,亲卫们己解救出所有苦力。赵无咎捧着一本账簿跑来:"大人!在郑魁案下发现这个!"
账簿封皮是普通的盐课记录,内页却另有乾坤——每隔三页就夹着一张桑皮纸,上面详细记录了私盐运输的时间、路线和接收人。最近一页上的日期,正是三日后!
"泉州港..."裴砚之盯着那个熟悉的地名,突然翻到账簿最后。封底内衬微微鼓起,撕开后,一片绢布飘落——
又是《千里江山图》的残片!这块残片上,一座烽火台被朱砂圈出,旁边小楷标注:望海驿。
"大人!快来看!"一个亲卫在盐垛后方惊呼。
裴砚之循声赶去,只见盐垛后被清出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余口贴着盐引的木箱。撬开箱盖,里面根本不是盐,而是...
"生丝?"赵无咎疑惑地抓起一把。这些生丝质地极佳,分明是上等苏杭货色。
裴砚之却注意到箱底的标记——一个形似荔枝的暗纹。他用短剑撬开暗纹处的木板,夹层中赫然藏着一叠盐引!
"原来如此。"裴砚之冷笑,"以生丝掩护私盐,好一招瞒天过海。"
他命人将木箱全部贴上刑部封条,自己则取出犀角密匣,将账簿和残片放入。匣子合上的瞬间,内部机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意味着情报己通过某种隐秘渠道,首送紫宸殿。
天光微亮时,裴砚之站在盐仓门口,看着亲卫们押送俘虏、清点证物。一夜激战,终于撕开了私盐网络的一角。但郑魁临死前的话犹在耳边:
盐引如血引,会死人的。
"大人!"一个浑身是血的亲卫踉跄跑来,"我们在清理白骨堆时...发现这个..."
他递上一块腰牌。铜牌己被腐蚀得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海舶司"三字,背面刻着编号:银鳞十七。
裴砚之胸口如遭重击。海舶司密探的尸体,怎会出现在扬州盐仓?林墨棠知道此事吗?女帝又是否知晓?
东方,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裴砚之眯起眼,恍惚看见阳光中有一道黑影掠过——那是一只通体乌黑的信鸽,正振翅飞向北方。
紫宸殿的方向。
4 丹砂密令
紫宸殿的铜鹤香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时,沈知白面前的《墨龙图》己经完成。
她放下朱笔,指尖在龙睛处轻轻一抹,那点朱砂便如活物般渗入宣纸。殿外传来三更鼓声,刘安捧着冰鉴悄声走近:"陛下,该歇了。"
沈知白未答,目光落在案头犀角密匣上——匣盖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她指尖轻触,匣中立刻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缓缓吐出。
纸上墨迹尚新,是裴砚之的字迹:"扬州盐仓查获私盐生丝,郑魁自焚,胸有墨龙纹。另发现海舶司密探尸骸,编号银鳞十七。"
沈知白唇角微扬,将桑皮纸凑近烛火。火焰吞噬纸面的瞬间,她忽然开口:"宣林墨棠。"
刘安手中冰鉴微微一颤:"这么晚了..."
"现在。"
当林墨棠疾步入殿时,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她深青色的海舶司官服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腰间银鳞镖少了一枚。
"银鳞十七是谁?"沈知白开门见山。
林墨棠单膝跪地的身形明显僵了一瞬:"回陛下,是半年前派往扬州调查盐运的密探,后报殉职。"
"怎么死的?"
"据报是...失足落水。"
沈知白轻笑一声,从案头金盘中拈起一颗荔枝:"他的尸体,刚从扬州盐仓的白骨堆里挖出来。"
林墨棠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