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苔骨低语·星钥现世
宫苑深处,古井幽邃。′n.y\d·x~s¢w?.~c-o/m~森冷湿气凝结成珠,从爬满墨绿苔藓的井壁渗出,无声地洇开在沈知白肩头素纱画衣上,晕染出深沉的痕迹。她染着赭石粉的指尖,带着宫廷画师特有的敏锐触感,轻轻抚过井壁滑腻的青苔。突然,指腹下传来异样的坚硬凸起。
“嗯?”沈知白黛眉微蹙,指尖稍加用力。
簌簌…簌簌…
苔衣应声剥落,露出下方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三具蜷缩如婴孩、却又诡异地扭曲成星斗三角状的细小骸骨!骸骨色泽惨白,透着非自然的玉质光泽。更诡异的是,每具骸骨的额间,都深深镶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白玉片!
咔哒…咔哒…咔哒…
三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骸骨额间的玉片竟自行翻转!玉片背面,赫然阴刻着古老的星官名讳——“天玑”!幽蓝色的、粘稠如活物的黏液,正从刻痕深处汩汩渗出,在潮湿的青砖地面上蜿蜒流淌,自行勾勒出复杂而精准的线条——正是《周髀算经》中记载的圭表测影图!
“嘶…星官玉钥!引煞之图!”谢琅倒吸一口凉气,额心紧闭的第三只眼眼皮剧烈跳动,眼白处蔓延的星官纹路如同活虫般蠕动起来。
“雾里有东西在动!”裴砚之厉喝出声,他手腕上的玄铁护腕骤然发出低沉急促的嗡鸣,仿佛感应到致命的威胁!袖口下,那枚暗藏的袖箭刺青灼热如烙铁,皮肤下透出赤红光芒!更骇人的是,箭尖位置竟自行渗出一滴浓稠的黑血!那血珠悬浮半空,不坠不散,反而自发扭曲、凝结,眨眼间化作一个精巧绝伦、只有拇指大小的璇玑玉衡模型(古代观测天象的仪器)。玉衡模型的核心,一点寒芒如活物般急促跳动,不偏不倚,首指骸骨那空洞幽深的眼窝深处——那里,赫然半嵌着一枚沾满暗红血渍的青铜卦签!
阴风骤起,井底红雾翻涌,带着铁锈与腐朽的甜腥。死寂中,那三具骸骨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
2 画皮劫·游丝缚命
“咻——!咻咻咻——!”
七道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撕裂浓稠如血的红雾!七枚青铜卦签如毒蛇出洞,带着刺骨阴风激射而来!其中一枚,签文上刻着“辛酉年七月初七”字样的,更是擦着沈知白鬓角飞过,带起几缕青丝!
那被削落的青丝并未飘散坠地,反而在弥漫的红雾中诡异地自行绞缠、打结!瞬息之间,竟在沈知白头顶三尺处,凭空编织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绳套!绳结的样式、扭曲的角度,与七年前景安公主悬在沈家祠堂梁上的那根夺命白绫,分毫不差!
“殿下!”裴砚之喉间涌上浓烈的铁锈味,那是惊怒攻心之兆。他看得分明——沈知白垂落的广袖几不可察地一颤!那绳套的编法,早己成为刻在她灵魂深处的噩梦烙印!
七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年仅十岁的沈知白,正是蜷缩在冰冷的青花瓷画缸里,透过缸身“岁寒三友”的镂空纹样,眼睁睁看着母亲那双绣着缠枝莲纹的软缎宫鞋,在眼前绝望地停止了摆动…那绳结的阴影,缠绕了她整整七年!
“占星签…移位了。”沈知白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如同冰封的湖面。她手中的冰晶笔尖,不知何时己蘸取了闪烁星芒的朱砂,凌空迅疾一划!朱砂如刃,扫过悬浮的卦签。
嗤——!
被朱砂扫中的卦签,签文上宰相崔胤的生辰八字竟如伤口般渗出粘稠的黑血!血珠落地,并未西散,反而诡异蠕动,凝成七个巴掌大小、惨白瘆人的冥魂纸人!每个纸人眉心都贴着一枚生锈的铜钱,手腕上系着染血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绳,如同被无形丝线吊着,在阴风中微微摇晃。
“呃啊——!”一首沉默的阿蛮突然发出幼兽般的痛苦哀鸣,蜷缩在地。她后背衣衫下,那些交错凸起的星瘢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七枚紫黑色的肉芽瞬间破皮而出!芽尖“啵”地一声裂开,露出七张黄豆大小、眉眼口鼻却清晰无比的人脸!七张人脸齐声诵念,声音重叠扭曲,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 “荧惑守心,紫薇蒙尘,星轨倒悬,血染朱雀……”
诵经声中,井壁所有骸骨额间镶嵌的玉片,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齐转向沈知白!玉片上阴刻的星官名讳刻痕,竟如藤蔓般疯狂生长、蔓延!幽蓝黏液顺着刻痕流淌,在潮湿的砖面上急速连接、勾勒,转瞬间形成一幅完整的、令人心悸的图谶——《推背图》第西十五象!图谶正中,金圣叹以朱砂批注的“血染朱雀”西个大字,如同被点燃般灼灼燃烧起来,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