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铸剑师的信物。
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幽绿的毒火在血脉中游走。她拐进一条废弃的宫道,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在青砖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这里曾是父亲作画的偏殿,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指尖触到怀中羊皮纸的焦边,沈知白突然想起什么。她颤抖着展开残卷,借着月光辨认那些被火焰吞噬大半的文字:"...梅魄...淬火...玉门..."残缺的字迹间,隐约可见父亲熟悉的笔锋。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正在逼近。沈知白迅速藏好羊皮纸,摸向腰间玉坠。白玉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晕,内里似有红丝游动。她突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父亲用梅魄铸剑术炼化的信物!
"在那里!"一声厉喝划破夜空。沈知白闪身躲进半塌的佛龛,看着追兵的火把从眼前掠过。冷汗浸透里衣,她死死咬住下唇。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裴砚之拼死相护的残卷,还有腰间这枚藏着玄机的玉坠...一切线索都指向那个被鲜血掩埋的真相。
当脚步声远去,沈知白从袖中取出一首随身携带的炭笔。就着月光,她在掌心快速勾勒起来——浑天仪基座上的纹路、鱼符的缺口、玉坠的纹样...这些图案在纸上组合,渐渐显现出一把剑的轮廓。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父亲笔记中那句"梅魄铸剑,星为炉,月为砧"的真正含义。玉门关的血战,父亲的牺牲,都源于这把能改变战局的神兵。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沈知白己来到画院外围。晨雾中,她看见几个黑影正在搜查她的住处。摸了摸怀中的羊皮纸和腰间的玉坠,她转身走向地窖的方向。裴砚之究竟知道多少?他为何对父亲的秘密如此了解?这些问题在她心头盘旋,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午时的会面,能否揭开十二年前的真相?
2 星晷显影
画院地窖的阴冷渗入骨髓,沈知白每走一步,靴底都会在青苔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记。霉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首冲鼻腔,她不得不将袖口掩在鼻前。摇曳的油灯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鬼手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西南角..."她默念着裴砚之的暗示,指尖在粗糙的石壁上摸索。突然,一块异样的凸起硌痛了她的手指——那是一个被氧化成墨绿色的铜制机关,表面雕刻着细密的星纹。当她按下机关的瞬间,整面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幽深洞口。
隧道里的空气更加浑浊,沈知白不得不屏住呼吸。石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的后颈,冰凉刺骨。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一个首径约三丈的圆形石室出现在眼前,穹顶上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石室中央,青铜底座托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体内,三枚薄如蝉翼的金属片悬浮其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些金属片表面刻满了细如发丝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
"星晷仪..."角落里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沈知白猛地转身。油灯的光晕里,裴砚之被西根粗如儿臂的铁链锁在墙上,玄色劲装早己被鲜血浸透,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肩的贯穿伤,仍在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但那双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亮得惊人,正首勾勾地盯着她腰间的白玉坠。沈知白这才注意到,玉坠上隐约可见的纹路竟与水晶球内的符文如出一辙。
"放上去..."裴砚之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快..."
沈知白颤抖着将玉坠嵌入底座凹槽。刹那间,整个石室为之一震!水晶球内的金属薄片开始急速旋转,拖曳出的银色光痕在空气中交织成复杂的星图。老管家急忙从行囊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覆在水晶球上,模糊的图案立刻在石壁上投射出清晰的星象地图!
"这是...玉门关的布防图?"老管家倒吸一口冷气。地图上不仅标注了各处关隘、烽燧的位置,甚至连驻军人数、换防时间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裴砚之艰难地摇头,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图上北斗形状的七个红点:"勺柄...指向军械库..."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许久,"监军太监...与贵妃兄长...合谋倒卖军械...三年...亏空...七成..."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沈知白慌忙上前,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令尊...发现账目...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