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须…以…至…亲…至…念…至…净…之…物…为…引…导…其…入…髓…道…引…毒…噬…骨…’。”
陶蕊的身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浸透冰水的匕首狠狠刺穿!猛地一震!一直紧攥在粗布麻衣袖内、紧紧贴着枯瘦肋骨的那一小片布角——那是骨朵破布片上撕下的、尚带一丝气息的残片,几乎已被她的体温和恐惧的汗水浸透——此刻仿佛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灼痛!
她死寂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有无形的东西剧烈搅动了一下,但瞬间又被更深沉的冰寒吞没!只剩下一片更为纯粹的空洞麻木。她如同梦游般,一步一步挪到那名身体还在盐吏按压下本能抽搐、神志早已因剧痛和盐卤侵蚀而涣散、口鼻中涌出的不再是哀嚎而是浓黄粘液和血浆泡沫的濒死奴隶身旁。
陶蕊低下头,枯白死寂的脸几乎要贴到奴隶那张被秽毒脓疮和蒸煮灼热弄得完全变形、甚至看不出人样的面容上。一股浓烈到令人晕厥的混合着溃烂腥膻、浓盐咸涩、尸毒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缓缓地、极其颤抖地、用枯瘦如柴、指节扭曲的手指,从自己袖口的破洞深处,极其艰难地抠出了那一片早已被汗水泪水和恐惧浸得温润、甚至粘连着她指腹皮肤的暗褐色小布角。那是阿朵留给世界最后的微末残片。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那奴隶一眼。只是如同摆弄一个没有生命的道具,将那一片包裹着骨朵最后微温的布角,用力地、死死地塞进了奴隶那因无法闭合而不断流出粘稠黄绿色涎水和泡沫的口中!
“吃下去…”她嘶哑的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尘埃,冰冷而机械,每一个字都带着她生命里最后一点空洞的呓语,却诡异地穿透了奴隶微弱的抽泣和炉火滋滋声:“……咸味……干净……咽下去……就不苦了……”
布角带着残存的咸涩汗味和她的体温,强行塞进奴隶那充满污秽脓血的嘴里!奴隶的身体猛烈抽搐了一下,如同被通了最后一道电的鱼!随即在盐吏的重压下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喉管深处发出极其微弱无力的“咕噜”声。
盐水吏立刻上前,用一种特制的、末端带着勺状刮刀的长柄石勺,熟练地伸进奴隶口中,猛地将那块刚刚塞入的布片连同他口中大团黄绿污秽粘液、血沫一起抠挖出来!他毫不停留,将那粘稠的混合物连同奴隶身上剜出的墨绿色毒胶一同倒入旁边早已备好的几个巨大石桶中!石桶里早已盛满了粘稠浑浊的浓缩盐卤。几个身强力壮、面蒙粗布的奴隶开始疯狂搅动石桶中的秽物!盐卤、墨绿毒胶、脓血、布片碎屑在搅动中相互渗透,逐渐融合成一种粘稠如泥浆、颜色暗绿发黑、表面浮动恶心油脂、散发着足以令凡人昏厥的地狱之味的终极毒浆!
毒浆被分装进一个个密封泥封口的粗糙陶罐。罐体沉重,外面裹着防止碎裂的浸水粗藤网。搬运的奴隶们即使戴着面罩,手指触碰罐身也能感到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仿佛里面封存了千万厉鬼的诅咒。
峡谷深处。泪泉水潭边壁垒的阴影里。一队穴熊战士从箭孔缝隙中探出头,警惕地扫视着谷外。他们已经两日没有受到攻击。饥渴让他们嘴唇干裂,喉咙冒烟。后方峡谷深处传来长老低沉但充满信心的命令:“取水!小心警戒!”
警戒的战士更多了。几人手持巨大的骨质盾牌在前,缓缓靠近水潭边缘。水流清澈依旧,寒冷刺骨。一人用骨勺小心舀起潭水,并未立刻饮用,而是谨慎地闻了闻——除了岩壁特有的清冷石腥味,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咸腥?他皱了下眉,但极度的干渴和同伴催促的目光盖过了警觉。
“咕咚…咕咚…”
压抑不住的饮水声在数名战士喉间响起。冰凉的泉水入喉,如同甘霖。
半个时辰后。壁垒内部深处。
“呃……”一声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呻吟从一个刚喝完水靠在岩壁休息的战士喉咙里溢出。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臂!仿佛感觉不到冰冷岩石的触感!只觉得自己手臂的皮肉下面似乎突然多了一群细小冰冷的活物!正在疯狂地钻咬!他惊恐地撸起皮甲袖口!
露出的手臂皮肤在篝火的映照下似乎并无异样!但战士脸上的痛苦却骤然加剧!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额头!“骨头……骨头里面……里面有东西在爬!在……在啃!”他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嘶叫!手指徒劳地抓挠着手臂皮肤,却感觉那深入骨髓的爬行啃噬感愈发剧烈!
紧接着!更可怕的变化出现了!
就在他惊恐惨嚎的同时!他的指尖!那握住骨矛的手指指甲盖上!原本健康光滑的角质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失去了光泽,变得灰白、粗糙!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