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这里吗?!”
沟壑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压抑的恐惧和绝望,在疤脸这公开的质疑和愤怒中找到了宣泄口。人们窃窃私语,眼神中的麻木开始被怀疑和动摇取代。几个被青铜线重伤的俘虏更是发出绝望的哀嚎,仿佛预见到了自己被抛弃的命运。
草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面对疤脸的滔天怒火和族人的动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沟壑深处那团被青铜网束缚、嘶鸣不止的怨念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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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邪婴的嘶鸣和俘虏的哀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那东西,靠的是怨气!是恨!是恐惧!它吸食的就是你们的绝望!你们越怕,越乱,它就越强!寒潭的水干了,它就等着吸干你们的血!吸干你们的魂!”
她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一张张惊惶的脸,最后重重落在疤脸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挖血泥!烧大窑!不是为了瓦!是为了火!更大更猛的火!用这浸透了邪血和怨念的泥,烧出能焚尽一切邪祟的烈火!烧塌这沟壑!烧死那东西!烧出一条活路!或者——”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决绝:“——就一起在这里,被它吸干!烂掉!变成它的一部分!你们选!”
死寂。^y/u`e¨d+u.d^i?.~c-o~m?
绝对的死寂。
邪婴的嘶鸣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地放大了无数倍,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脏。草叶的话语,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人被绝望冻结的心上。是坐以待毙,被那邪物一点点吞噬?还是用这污秽的血泥,点燃焚尽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的烈火,在毁灭中搏一线渺茫生机?
疤脸的胸膛剧烈起伏,独眼死死瞪着草叶,又缓缓移向那团嘶鸣的黑烟,再看向被封死的寒潭入口……最终,那喷薄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熄,化作一声沉重到极点的、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叹息。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那些同样陷入挣扎和恐惧的战士,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都聋了吗?!挖!挖血泥!想活命的,就给老子动起来!”
最高武力的再次屈服,如同最后的判决。犹豫和动摇被求生的本能强行压下。战士们沉默地拿起工具,走向沟壑入口那片散发着甜腥恶臭的血污泥地。石镐刨开被血酒和尸块浸透的粘稠土壤,铁锹(简陋的木柄石片)铲起那深红发黑、令人作呕的血泥。每挖起一锹,都仿佛搅动了地狱的泥沼,浓烈的腥甜腐败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邪婴冰冷的嘶鸣,考验着每个人的意志极限。
妇孺们也被驱赶着加入。她们的任务是去寒潭边,挖掘未被血酒污染的深层沉泥。寒潭入口虽被封死,但边缘的湿泥尚可挖掘。她们用颤抖的手,将相对干净但冰冷刺骨的湿泥挖出,运送到指定的混合场地。
草叶亲自监督着泥料的混合。巨大的石坑中,污秽的血泥与相对纯净的寒潭沉泥被粗暴地搅拌在一起。粘稠的暗红与灰褐交织、翻滚,如同两条濒死的巨蟒在泥潭中纠缠。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甜、腐败、铁锈和泥土的混合气味冲天而起,比邪婴的嘶鸣更加令人眩晕作呕。负责搅拌的战士和俘虏脸色惨白,有人忍不住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不够!用力!搅匀!”草叶的声音冰冷无情,如同鞭子抽打着他们的意志。她甚至跳下泥坑,夺过一根粗大的木杵,狠狠地捣向那粘稠的混合泥浆!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让泥浆剧烈翻腾,溅起污秽的泥点,沾满她的兽皮和脸颊。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泥料配比”、“塑性粘度”、“高温耐火”的图谱在浓烈的恶臭中疯狂闪烁、推演。她要的不仅是泥,是能承受更大规模、更猛烈火焰的“堡垒”之基!
混合好的泥料被填入巨大的、用树枝和藤条编成的粗糙框架中,拍打成一块块沉重无比、比之前大了数倍的巨型砖胚。每一块砖胚都沉甸甸、湿漉漉,表面布满拍打的印痕,颜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沉的暗红褐色,仿佛凝固的淤血。
新的窑址被选定在沟壑最深处、远离邪婴网笼但相对背风的一处巨大岩壁凹陷处。这里原本堆积着一些杂物和被遗弃的破烂陶器。疤脸带着战士们,挥舞着石镐和简陋的青铜工具(用废渣中挑出的青铜碎片勉强绑在木柄上),疯狂地挖掘、拓宽着凹陷处的岩壁。火星在镐尖与岩石的碰撞中四溅,坚硬的岩石在绝望的力量下一点点被啃噬下来。俘虏们则负责搬运沉重的石料和泥胚,沉重的负担压弯了他们的脊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