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残阳如血,风卷着飞檐下的铜铃,声声碎裂。′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颖王萧景琰——昔日英姿勃发的皇长子——此时半倚蟠龙柱,紫袍裂口处露出被毒刃划开的皮肉,黑血顺着指尖滴落,发出“嗒嗒”轻响。
“不可能……”他喘息着,声音像锈铁刮过琉璃,“那日春郊赛马,你与我并辔而行,寸步未离,你根本没机会在马鞍里动手脚!”
秦王萧景泰——当今皇次子,蟒袍金冠,笑容温雅——抬手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声低沉:“大哥,你真是纯善得可笑。我何须亲自动手?早在你出帐更衣时,我的死士已把‘断筋草’抹在了你鞍具暗扣。至于挑拨——”
他俯身,用靴尖抬起兄长下巴,“我不过在你摔下马后,‘无意’感叹一句:‘七弟近日得太后赏赐的西域神驹,真乃天赐。’你便疑了七弟。如今诏书到手,你说我是该赞你不如我,还是笑你太心软?”
龙椅旁,年仅十七的小七弟——皇帝萧景琛——脸色惨白。他死死攥着退位诏书,指节泛青。
“二哥……”少年声音嘶哑,“那年我七岁,风筝挂树,是你爬上柏枝替我取下,掌心划得鲜血淋漓。你说‘兄弟比天下重’。如今这话,可还作数?”
秦王侧首,眸色微凉:“小七,做皇帝的人,不能记旧情。”
话音未落,殿外铁甲铿锵。一道银光劈开暮色——赵王萧景珣(皇四子)率三百羽林郎破门而入,枪尖映残阳,如血潮倒灌。
“二哥,”赵王抬手,弩箭“夺”地钉在秦王靴前半寸,“你算漏了一件事——我根本没去雁鸣关。,p^f′x·s¨s¨..c*o¨m?”
秦王瞳孔骤缩,猛地看向身侧。那位替他下毒的玄衣老者,此刻正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赵王七分相似的脸——竟是赵王替身。老者单膝跪向皇帝:“奉密诏,诛逆王。”
秦王踉跄后退,胸口一闷,低头见自己指尖泛黑。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毒?”颖王咳着血,却笑得畅快,“那日你扶我上马,我齿缝里藏的‘七日焚心’便已渡到你掌心。你毒我筋骨,我蚀你心脉,公平得很。”
秦王想拔剑,却连剑柄都握不住,双膝重重砸地。
赵王上前,夺过退位诏书,凑到烛火边。火苗舔上绢帛,烫金“退位”二字扭曲成灰。
少年皇帝走下丹陛,俯身抱住摇摇欲坠的长兄,泪落在那染血的紫袍上:“大哥,朕今日方知,帝王之术不在算计,而在——”他望向被羽林郎按倒在地的秦王,“敢不敢把后背交给兄弟。”
火光照亮颖王黯淡的眸,那里面映着七弟尚带稚气的脸,像映着十年前一起偷溜出宫看花灯的夜晚。铜铃声里,秦王嘶哑的咒骂渐渐低下去,最终只剩一缕黑血,无声渗入金砖缝隙。
次日寅时,天色墨青,宫墙内的雪却映得天地发白。
紫宸殿上,金钟撞了九下,文武百官列班如雁。少年皇帝萧景琛着十二章纹冕服,眉目沉静,像一泓冻住的湖水。昨日血火皆已落幕,眼下只剩帝王的权衡与补偿。
三道圣旨次第展开:
第一道——
“追封皇长兄颖王景琰为忠武亲王,谥号承天,以帝王礼入皇陵正寝,配享太庙。~幻′想-姬? .更/新!最-快.”
礼官拖长声调,殿内响起低低的呜咽。那是曾与颖王并肩的老将们,他们伏地叩首,泪砸在金砖上,像碎冰。
第二道——
“皇次兄景泰,谋逆欺天,废为庶人,家眷流放三千里,遇赦不宥。”
殿外风雪扑入,吹动废王昨夜被押走时遗落的乌纱,在地上滚了两圈,寂然停住。
第三道——
“皇四兄赵王景珣,晋定鼎亲王,加食邑万户,赏银万两,永镇京畿。”
赵王俯身接旨,甲胄未卸,肩头雪粒簌簌落下。他抬眼,正对上帝王微微发红的眼眶——那是他们兄弟之间,不必言说的亏欠与信任。
随后,皇帝的声音缓了一缓:“户部侍郎陆明远,护驾有功,擢升为户部尚书,赐紫金鱼袋。”
陆明远出班,雪色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