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站在演武殿后的藏经阁里,指尖轻轻滑过一卷卷泛黄的竹简,粗糙的纹路在她指尖留下微凉的触感。¢1¢5!8?t+x`t*.-c?o¢m¨
陆师兄刚送来的杂役房记录堆成小山,最上面那卷墨迹未干,空气中还飘着新竹特有的青涩气息,带着一丝微微的苦味。
“近半年来,林闲砍柴脱靶三十七次,挑水洒了二十一担,扫地总往反方向扫……”陆师兄弓着背站在一旁,声音越来越低,“可每次出岔子前后,他的气息都会有半柱香的波动。”
苏清雪的指甲悄然掐进竹简边缘,指腹传来细碎的刺痛。
她记得昨日在杂役房,林闲被神识探到时,经脉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韧性——像被湿布裹住的琴弦,明明该松垮,偏生藏着几缕绷直的力道。
那种异样感至今仍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去晨练场。”她将竹简重重按在案上,玉镯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像是冰珠落在铜盘上。
陆师兄慌忙应了声,转身时差点撞翻案角的茶盏,茶水溅在袖口,一股温热混着茶叶的涩意贴着手腕蔓延开。
林闲正蹲在晨练场边的老槐树下剥葱。
他余光瞥见演武殿方向闪过一道白影,指尖微微一顿——那是苏清雪的月白裙角,即便闭着眼,他也认得出那抹冷冽如霜的颜色。+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该上场了。”他低声念了句,手指在葱叶上抹了把,又悄悄抠了抠怀里的瓷瓶。
那是昨日签到得的“伪血散”,黑红如淤血,混着点铁锈味,药香中夹杂着一丝腥甜。
晨钟敲响第三声时,林闲扶着树干站起身。
他故意踉跄两步,砍柴刀“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惊起几只栖在枝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
赵师兄从演武场过来巡场,见他东倒西歪的模样,冷笑:“又偷懒?”
“赵、赵师兄……”林闲扶着腰,喉间一甜,黑红的血沫子混着葱叶碎末喷出来,带着一点辛辣的气息。
他膝盖一软,直挺挺栽进泥坑里,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嗡”的一声闷响,眼前真有点发黑。
“这废物不会要死了吧?”赵师兄吓了一跳,蹲下来推他肩膀,手掌传来的力道让他肩胛骨一阵酸麻,“喂!醒醒!”
杂役房的人闻声跑过来,七手八脚把林闲抬往医殿。
林闲半闭着眼,看着头顶晃动的人影,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方才那下撞得太实,额角的肿包是真的,伪血散的苦味也是真的,可丹田处系统送的“虚灵引气符”正发烫,把他的气息搅成一团乱麻。′s~o,u¢s,o.u_x*s\w*.?c?o.m!
医殿的药味钻进鼻腔时,林闲“哎呦”一声醒过来。
李长老正搭着他的脉,花白的胡子皱成一团:“气血紊乱得厉害,最近是不是偷用了什么杂药?”
“没、没……”林闲攥着被角,声音虚得像游丝,几乎听不见,他能感觉到棉被粗糙的纹理摩挲着手心,“就是前日在伙房捡了半块冷馒头,许是馊了……”
他盯着李长老白眉下的眼睛,生怕对方看出破绽——系统给的“隐息诀”能瞒过神识,可老医修的经验……
李长老抽回手,从药柜里抓了把陈皮:“煮点热粥喝,别再饿肚子。”他转身时,药罐里的药汁“咕嘟”冒了个泡,混着林闲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在殿里散开来。
“让开。”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像寒风穿过竹林。
苏清雪踩着满地药渣进来,月白裙裾扫过林闲的床沿,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似雪中梅。
她垂眸看他,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怎么,连装病都要学?”
林闲慌忙要坐起来,却被她按回床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冰冷而坚定。
苏清雪的指尖抵在他腕间,冰凉的神识如细针般钻进来。
林闲心头一紧——这是比昨日更凌厉的探查!
他连忙运转隐息诀,又偷偷掐了下掌心的匿气符。
两股力量在经脉里炸开,原本就紊乱的气息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苏清雪的眉峰越蹙越紧。
神识触到他丹田时,竟像撞进了一团乱麻,这里鼓个包,那里漏个洞,半点修士该有的凝练都无。
她松开手,袖中灵觉玉的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
“听说这玉能照出藏着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