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洒在林闲脸上,温热而腥咸。
他怔怔坐在地上,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鼻尖充斥着血腥与腐叶的味道,身体却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这...这就死了?”小青从树后探出脑袋,竹筐早不知丢到哪去了。
张烈的剑尖还在发抖。
他盯着倒在血泊里的黑熊,又看向浑身是泥的林闲,喉结动了动:“狗屎运!”他踢了踢林闲的鞋尖,“把命核抠出来,送去灵药峰。”
林闲哆哆嗦嗦爬到黑熊跟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意让他保持着表面的慌乱。
他假装笨手笨脚地去掰黑熊的嘴,趁人不注意时指尖闪过一道微光,真正的命核已被收进袖中。
等他直起腰,掌心里只剩块普通的灰石子,沾着黑血,看着倒像那么回事。
灵药峰的竹楼前,管事老头捏着石子凑近鼻尖。
他皱起眉头,指腹摩挲着石子表面:“不对啊...铁背黑熊的命核该有灵气波动才是。”他抬头看向林闲,后者正缩在墙角,泥脸上还挂着傻笑,“你小子没藏私?”
“管...管事大人,我哪敢啊。”林闲把破布衫的前襟揪得发皱,“我、我就是个砍柴的,哪懂什么命核...”
老头又看了眼石子,最终哼了声:“算了,许是这熊魔化得太厉害,命核碎了。”他挥了挥手,“滚吧。”
月上梢头时,杂役房的油灯早熄了。
林闲蜷在床角,借着月光摸出袖中的命核——那是枚鸽蛋大的红晶,内里流转着金纹,像团凝固的火焰。
他运转《玄骨锻身诀》,命核贴在丹田处,热流瞬间窜遍全身。
“轰!”
识海里传来闷响。
林闲闭着眼,能清晰感觉到先天境初期的壁垒正在松动。
他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叹息:“扮猪吃虎...确实比当虎有意思。”
窗外的竹影忽然晃了晃。
林闲睫毛微颤,睁眼时眼底只剩混沌。
他翻身躺平,把命核塞进草席下的暗格里,动作慢得像只懒猫。
直到更夫敲响三更鼓,窗外才传来极轻的衣袂破空声。
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杂役房的木门便被“砰”地踹开。
赵师兄提着木棍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杂役,目光在林闲的草席上扫来扫去。
“林闲,”赵师兄冷笑一声,木棍重重敲在门框上,“例行检查。”